雪琴见灵若先百般抵赖,后以死要挟,这会儿又磕头苦求,愈发瞧不上她了。
二少夫人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早点儿服软不就结了?非要等到被一层一层地剥了皮,丑态百出,穷途末路了,才哀哀告饶。
当真蠢得可以!
房妈眼睛瞅刻漏,算着就要晚饭的点儿了,唯恐简莹误了吃饭,亏了肚子里的宝贝,便催促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人叉出去,莫叫她在这里又哭又嚎的,扰了二少夫人的清净。”
几个大丫头都站着没动,心说房妈也是在王府里混了多年的人,最是知道眉眼高低,怎就瞧不出二少夫人方才只是吓唬灵姨娘?若想把人撵出去,早就撵出去了,何跟她浪费那番口舌?
房妈指使不动她们,又想起简莹先前教训她管太宽的话,表情就有些尴尬。
简莹只当没听见没瞧见,好整以暇地看着灵若,“给你一条活路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灵若见有了希望,哪还有不答应的?立时止住哭声,赌咒发誓地道:“二少夫人您问,婢妾一定老老实实回答,若有一字隐瞒,定当天打雷劈。”
“好。”简莹点了一下头,便直接问了,“苏姨娘早产,到底是不是你捣的鬼?”
灵若没想到她会问起这事儿,脸色变了一变,迟疑了片刻,才面有愧色地答道:“其实婢妾也不敢确定,到底是不是婢妾捣的鬼。
起初婢妾只想巴结一下苏姨娘,毕竟她是唯一一个怀上子嗣的,若是生下一个男孩儿,便能占一个‘长’字。婢妾与苏姨娘交好,日后说不定能靠上庶长子。
所以婢妾才托了那黄婆子帮着搜罗布头,亲手做了一床百纳被……
婢妾发誓,婢妾绝对没有在那被子上做手脚。
可婢妾去苏姨娘那里坐了一坐,苏姨娘马上就早产了。这实在太巧了。事后婢妾去问过黄婆子,是不是她从中动了手脚,她一口咬定都是从干净人家买来的布头,不可能有问题。
因为大夫没查出什么来。婢妾不好强赖在她头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婢妾也说不清楚,只是感觉跟婢妾有……有那么一点儿关系。”
怕简莹不信,又抬起头来看着她眼睛,重申一遍。“二少夫人,婢妾说的都是实话,没有半字谎言。”
简莹瞧着灵若的神色也不像是说谎,这样看来,灵若的确是被人利用的。这么想着,她倒松了一口气,如果灵若真是故意去害苏秀莲的,那外艰辛一些了。
“我刚才说了,王府里你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她淡淡地道,“我这里有两条路。你自己选。
第一条路,如果你还想对二少爷从一而终,那我就叫人送你去庵堂,你敲敲钟,念念经,过完后半辈子就算了。虽然孤独清苦一些,总好过你一个人流落街头。
你这样的姿色,十有八~九会被人拐走卖了。”
灵若已经对周漱死心了,哪里甘心为一个不肯正眼看她的男人从一而终?去庵堂虽是一条活路,可要一辈子青灯古佛。顾影自怜,跟活死人没什么区别,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去陪佛祖?
心中一万个不愿。赶忙问道:“那第二条路呢?”
“第二条路,元芳住的那个村子有一个寡~妇祠堂,是村里专门为死了丈夫没有儿女的妇人所设。村里人每年会凑些粮食出来养活她们,她们一起种种菜,绣绣花,倒也不寂寞……”
“二少夫人开恩。”灵若感觉这也是一条跟死路没什么区别的活路。一着急,眼泪又扑簌扑簌地落了下来,“婢妾不是寡~妇啊,怎能跟寡~妇们混在一起,这不是咒二少爷呢吗?”
简莹嘲讽扯了扯嘴角,“你不愿选第一条路,就是不愿为二少爷从一而终,还好意思往二少爷身上攀扯?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你急个什么?”
灵若哭声一滞,讪讪地说不出话来。
简莹瞥了她一眼,继续说道:“你在那里待上一年半载,磨磨性子,顺便考虑一下自己的将来,是要嫁人,还是另谋生路。等你考虑好了,就叫元芳转告我,到时候我会把你这大半年来积攒的东西送给你,再另外补贴你一些银子。”
见她脸上露出惊喜之色,便又哼了一声,“你不要想着蒙混过关,那村子里的人都跟元芳他们家要好的很,你若敢在那里摆谱生事,不肯脚踏实地地过日子,我马上就能知道。
那你就一辈子呆在那里,做一个有名无实的寡~妇吧。”
“不会不会。”灵若赶忙跟她保证,“婢妾……不,奴婢一定脚踏实地做事,绝不惹是生非。”
“那就好。”简莹早就料定她会选这第二条路,也懒得再跟她确认什么,“明天一早,你随元芳走吧。云筝,你看着灵姨娘收拾东西,该带的带,不该带一样不许带。”
云筝福身应“是”,便去招呼因为有了活路整个人都精神起来的灵若,“灵姨娘,我们走吧。”
灵若千恩万谢一番,跟着云筝去了。
“总算把这瘟神打发走了。”雪琴长吁了口气,又忍不住嘀咕,“二少夫人心肠也太好了些,把她赶出府去,叫她自生自灭就是了,何苦费心帮她安排这安排那的?”
简莹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我把你赶出府去,让你自生自灭一个怎么样?”
雪琴有些吓到了,神色略带惊慌地笑道:“二……二少夫人,奴婢可没做过什么对不起您的事儿……”
忽地记起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