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芳答应得快,动作更快。
身形一晃,就欺到滕少爷跟前,左右开弓,麻利地扇了他四五个耳光,打完立刻退了回来。
滕少爷没想到王府的人说动手就动手,愣了数个呼吸的工夫,才觉出两边脸颊火辣辣的。疼倒是没有多疼,就是那份屈辱让人承受不住。
“你们……你们简直不可理喻!”
“再扇他。”简莹吩咐道。
元芳脚下一动,滕少爷脸色大变,也顾不得再骂了,从椅子上弹起来,夺门而逃。
“二少夫人,追吗?”元芳迟疑地问道。
“不追,就是为了让他走呢。”简莹默数了十个数,估摸着滕少爷已经走到茗园门口了,才又吩咐道,“元芳,你去院子里大声喊:三小姐被滕少爷气晕了。”
元芳点一点头,出门而去,深吸一口气,便依着简莹的吩咐,扯开嗓子喊了起来,“来人啊,快来人,三小姐被滕少爷气晕了……”
听到喊声,茯苓一马当先地跑了进来,晓笳领着两个婆子紧随其后。
“三小姐?!”茯苓看到倒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周沁,立时白了脸,“二少夫人,三小姐这是怎么了?”
简莹不回话,径直吩咐晓笳,“你去王爷的书房,就说滕少爷以退亲相要挟,逼着三妹妹同意娶那外室当平妻,言语十分无理,把三妹妹生生气厥过去了。”
“什么?!”茯苓先惊后怒,“滕少爷竟敢如此对待三小姐,岂有此……”
“你先别忙着岂有此理。”简莹打断她的义愤填膺,“赶紧把三妹妹送到采蓝院去,再叫人去请大夫,多请几个。”
茯苓关心则乱,没去琢磨为什么不把人送回甘棠楼,反而要送到采蓝院,也没琢磨简莹今天特意带着两个婆子过来是为哪般。见两个婆子正试图将周沁抱起来,便一迭声地嘱咐道:“当心当心,别磕着了。”
滕夫人和张妈闻讯赶来,刚好看到周沁四肢垂软地伏在一个婆子的背上,由另一个婆子和茯苓小心翼翼地护着往外走。
“这……这是怎的了?”滕夫人神色惊慌地问道。
“你说怎的了?”简莹满面寒霜地反问,“你们滕家当真好家教,眼见要成亲了领回一个有孕的外室,全家人都帮着遮掩。
我三妹妹顾念两家的交情,这才想着亲口问问滕少爷是不是有什么苦衷,顺便商议个妥帖的法子。滕少爷倒好,张口就说要娶那外室做对房,还扬言不同意就退亲。
你们滕家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便是要退亲,也轮不到你们来提。”
滕夫人大吃一惊,“这不能够,来的时候老三答应得好好的……”
“能不能够,回去问问你的好儿子不就知道了?”简莹懒惰跟她浪费口舌,直接下了逐客令,“张妈,送客,这样嚣张跋扈的亲家我们高攀不起。”
张妈不知是做戏,只觉主辱仆死。虽然周沁不是她的正头主子,可也是王府的姑娘,侮辱王府的姑娘就是侮辱王府,就是侮辱王府里的每一个人,也立时冷了脸,“滕夫人,请吧。”
“二少夫人,二少夫人。”滕夫人见简莹头也不回地走了,直觉事情要闹大,后背冒出一层冷汗来,一把抓住张妈,“让我见见王妃,我去跟王妃解释……”
“滕夫人,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张妈不客气地道,“再说我们王妃坐着胎呢,若被气出个好歹,你们滕家担待得起吗?”
滕夫人一时慌张倒是忘了方氏有孕的事,虽然心急如焚,可也不敢再坚持去寻方氏。气晕一个三小姐还有得转圜,若伤了方氏腹中胎儿,滕家可就百死难赎了。
那边厢济安王得到消息也动了真气,一巴掌拍在桌上,“好你个滕万祥,亏得本王拿你当兄弟,一百个放心地把女儿许配给你儿子。
这还没过门呢,你们就如此这般地欺负于她。
平妻?本王的女儿再怎么不济,也不会跟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平起平坐。
你们不是想退亲吗?立刻滚回滕家取了婚书,给本王还回来!”
滕老爷见他在气头,又急着去找儿子问个清楚,告了声罪,便连滚带爬地出了书房。
赶走了滕老爷,济安王犹觉不解气,将桌上茶盏狠狠地扫了出去。
原本他说王府的尊贵已大不如从前,只是为了敷衍周漱。如今见一个商户家不成器的儿子都敢上门提出退亲,不由疑心自己一语成谶了。
若是先帝还活着,哪个敢如此轻视济安王府?又有些埋怨周漱出了个馊主意。
周漱不知道自己被他爹迁怒了,接到龙井递来的纸条,便掐算着时间追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拦住滕家的马车,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滕少爷揪了下来,不由分说,挥拳就打。
腾家的家丁见状急忙上前阻拦,却被石泉一力挡下。
周漱一口气打了八~九十来拳,方才住手。
“别再让我看见你,否则揭了你的皮!”
扔下这一句,便怒气冲冲地走了。
围观的人不明所以,议论纷纷,“刚才那个不是济安王府的二少爷吗?怎的当街打起人来了?”
“挨打的那个是腾家三少爷呢。”有人“眼尖”地认出了鼻青脸肿的滕少爷,神秘兮兮地爆料道,“这滕少爷跟济安王府的三小姐定了亲,这个月底就要成婚了,前两天儿忽地领回一个外室,都有五六个月的身子了。”
人群发出一阵惊呼,纷纷围拢过来打探究竟。
在有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