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笑不算是个蠢女人,可病入膏肓之后,脑子就没那么清楚了。
有人临死之前,其言也善,而有些人则是背道而驰,越是到了绝境越是想要掀起波浪来。
郝笑就属于后一种。
陵嗣口中的讽刺很明显了,可她硬是觉得,陵嗣这是在关心自己。
望着他高大英挺的背影,郝笑那颗少女之心,噗通噗通的跳着。
如果当初,母亲不是卖了郝映而是卖了自己,如果她当初没有爱上吴廖。那么现在,陵嗣会不会是自己的丈夫?
想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这个念头在郝笑心中疯狂滋长。
希望郝映的配型能够成功,她一定要活下去。
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她是凤凰,等待涅槃重生。
……
“你的意思是,我,也是你的女儿?”她瞪大了眼睛,黑白分明的眼中有光亮在闪烁着。
捂着自己噗通噗通直跳的胸口,郝映不可置信的望着这个男人。
辛震已经四十五岁了,可他保养的很好,看起来只有不到四十的样子。
没有啤酒肚,没有谢顶,气质更是好的没话说。
这样的一个男人,竟然说,他是她的父亲?
“可是,辛老爷子说,你跟郝笑才是父女。”而我,只是个父不详的可怜虫。
“很多事情口说无凭。”辛震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叠的不成样子的鉴定书。
郝映颤抖着接过,上面的繁复数据分析她都是看不懂的,唯一能看明白的就是结果。
“可是,你为什么会有我的血液的做鉴定?”
“那天,我拿了你一根头发。./”
怪不得,那天,他忽然摸了摸自己脑袋,原来是为了拿头发。
“你……最开始就怀疑,我是你女儿了吗?”一声爸爸,她还是叫不出口。
辛震望着她,眼底尽是爱怜,“没有,在见到你的那一刻,我才有了这个想法。”他有孩子了,还是个小公主,是他跟郝韵的孩子……
她下意识的回避他的目光,刚想说些什么,陵嗣已经找了过来。
他望着手表,走到她身边,占有欲极强的将她拥入怀中,“20分钟到了。”
郝映没吭声,只是垂眸望着手里被捏皱的纸。
从她手里拿过鉴定书,看了看,倏地明白了什么。
辛震,不知是郝笑的父亲,也是郝兰的父亲。
所以郝兰才那样热切的要郝映帮郝兰去做骨髓配型。
陵嗣冷冷的笑了笑,顺手将鉴定书捏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他扬眉,抬眸,“不管鉴定结果是怎么样的,不管你跟好好到底是什么关系,你都没有资格命令她做什么。”
听了这话,辛震也不生气,反而笑了。
他欣慰的看着陵嗣,只觉得后生可畏,“我不会命令好好这孩子为我做些什么,我唯一去期望,就是她不要抗拒我这个父亲,如果能够……”
“只是做骨髓移植,更不会跟你回a国去。”陵嗣一步不退。他的手,将她包裹的更紧。
辛震沉沉的笑了,“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已经错失了二十多年,我知道不该在这个时候打扰她的生活。可我没有办法,明知道眼前的她是我的女儿而不去相认。”
他顿了顿,诚恳的说,“我最大的希望,也不过是她能叫我一声爸爸。”
郝映嗫嚅着,却叫不出声来。
天上忽然掉下个父亲,还没分得清是喜悦悲伤呢,就已经被砸晕了。
郝映现在就处于这种迷茫状态,整个人依附于陵嗣,他说什么她都点头。
辛震眼中难掩失落,激动的手也缓缓放了下去,“我会找到你的母亲。”
提起母亲,郝映忽然抬眸,“你跟辛爷爷说的不一样。”
辛爷爷说的故事里,妈妈是那个顶替了郝兰身份的人,可是辛震说的却是,他根本没有认错人。
“我是当事人,我最有发言权。”辛震言之凿凿,“我自始至终都爱的是你的母亲,而不是什么吊坠的主人。”
她的眼睛亮了亮,低低的“嗯”了一声。
这样就最好了,她也不希望她的存在只是因为一个错误。
“找到妈妈,请你,第一时间通知我。”她也想知道,妈妈是什么样子的。
她的妈妈,会不会跟刘婶他们一样,怀抱总是温暖的,身上就自带着妈妈的味道?
“我想,从郝兰嘴里得到消息要比满世界撒网要迅速的多。”陵嗣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便拉着郝映离开了。
郝映晃晃悠悠的,要不是陵嗣拉着她,差点在拐角处撞上墙壁。
扶住魂不守舍的她,他俯身,抵着她的额,轻声说着,“我们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听天由命就好。”陵嗣揉着她的脸蛋,“至少,你知道父母是谁了不是吗?”
她沉默许久,重重的点头,“我只是想不明白,妈妈为什么将我留给别人。”
母亲不该是最爱自己的孩子的人吗?
“相信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他亲吻着她忧伤的眉眼。
郝兰,她的身上到底藏了多少秘密,郝映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郝映都能想到的事情,辛震自然不会想不到。
郝映跟陵嗣离开后,辛震就找到了郝兰。
郝兰坐在角落的地方,望着自己的双手,在瑟瑟的发抖。
一个高大的身影遮住眼前的光亮,郝兰猛地一哆嗦。
抬头一瞧,是辛震,这才放下心来。
“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