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费伦泽说他们不满他去给邓布多工作,”哈利说,因为忙着看海格的侧脸,结果给伸出的树根绊了一跤。
“是啊,”海格沉重地说,“嗯,还不是一般的气,根本就是暴跳如雷,要不是我干涉,我敢说他们会把费伦泽踢死的--”
“他们打他?”赫敏说,似乎相当震惊。
“是了,”海格粗声说着,用力挤过几根特别低的树枝,“至少有一半的马人都在追他。”
“真是一群怪脾气的生物,明明受人类庇护,却不愿意亲近人类……”洛哈特皱眉说。
“你把他们打退了?”哈利说,既惊讶又佩服,“就你一个人?”
“当然,总不能站在那里看着他让他们给杀死啊是不是?”海格说,“真正万幸的是我那时正好经过……而且我以为费伦泽在送来他那个蠢警告之前会记想起我的帮助!”他激动而且意外地加上后面一句。
赫敏和哈利互相看了一眼,有些震惊。但是海格依然愁眉不展的样子,没有继续讲下去。
“总之,”他说,呼吸比平时稍微重了一点,“从那时候起,其他的马人就都恨我恨得要死,而麻烦是他们在这个林子里有很大影响力……他们是这里最聪明的动物。”
“海格,我们是为这个来这里的吗?”赫敏问,“马人?”
“噢,不是,”海格说,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不,不是他们。不过当然了,他们把事情弄得更复杂了,可不是……不过马上你们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了。”说完这句让人难以理解的话,他就一言不发地走得更往前一些。他每走一步他们就要走三步,他们只能忙着跟上他。
路上的杂草越来越高,树也越来越密。他们走得越深,林子里就越暗得好像黄昏一般。很快他们就远远地把那块被烧焦的土地抛在身后,赫敏开始不安起来,她紧紧地抓住洛哈特的手:“我们从来没进到这么深过,教授。”
“海格!”洛哈特用大拇指抚了下赫敏的手背,安抚了一下她,然后转头喊道,一边用魔杖分开一丛缠结在一起的荆棘,海格当然早已毫不费力地踩过去了。“我们还要走多远?”
“前面一点点,”海格回头冒出一句,“快点,……现在咱们可不能分散开。”
要不是洛哈特在,这几个孩子要跟上海格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那些树枝和带刺的灌木,海格可以轻松地大步跨过,就好像他们是蜘蛛网似的。可洛哈特就不得不施法将他们分开,不然后面的孩子们的长袍就会被钩住,而且被常常是被钩得紧紧的,然后他们就不得不停下来,花好几分钟才能把长袍解下,而且还会划出了一道道破口和擦伤。
现在他们已经走到禁林深处,有时候在昏暗中后面的人唯一能看到的,只是前面海格的巨大黑影。任何声音在封闭的安静中听起来也很怕人,树枝折断的声音会有巨大的回音,而最小的沙沙声,虽然可能只是一只无辜的麻雀发出的,也会让孩子们紧张地四下搜索着周围的昏暗。
洛哈特也意识到,自己还从来没有走进森林这么深,不过还好禁林中没什么能威胁到自己的生物。不过后面的孩子们就害怕极了。
“这边怎么什么小动物都看不见啊?”赫敏抓住洛哈特的袍子躲在他的胳膊下面,害怕得几乎想把自己挤进洛哈特的袍子里去,“我们能点亮魔杖吗?”
“我来点吧。”洛哈特右手温柔地抚着赫敏的肩,可以感觉到她在发抖,左手拿过魔杖——“荧光闪烁。”
温柔的白光从魔杖上冒出来,洛哈特手一抖,一团白光从杖尖飞出去,照亮了猛停下转身,洛哈特搂着赫敏差点直撞上他。
“怎么了,我惊动什么了吗?”洛哈特疑惑地问道。
“不……也许我们可以在这儿歇一下,这样我可以……给你们解释明白,”海格说,“总不能到了那里,还什么都不……”
洛哈特耸耸肩,示意无所谓,反正他已经猜到要发生什么了。
“好!”哈利坐下来,也拿出魔杖:“荧光闪烁!”光亮使海格的脸在黑暗里时隐时现,他看起来很紧张,而且极为忧郁。
“对,嗯,你们看……这事情是……”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嗯,现在,我马上就会给解雇了,”
赫敏看看洛哈特,又看看哈利和罗恩。“可是教授已经答应你了--”赫敏试探地说,“他会帮你的--”
“乌姆里奇这次不会给任何人面子的,他一直以为是我把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放到她办公室去的。”
“那你有没有?”哈利拖口说出。
“没有,当然我没有!”海格愤怒地说,“这也就算了,前两天我在给六年级的人上课的时候,和她大吵了一顿,我几乎想打她……他侮辱我的血统!”
“太过分了!”哈利和赫敏同时出声抗议,但是海格只是挥了挥他的大手掌,完全不听。
“这也不是世界末日,我一旦离开了,还可以帮助邓布利多,我能为凤凰社做点有用的事。而你们还有其他教授,我相信吉德罗也能给你们讲讲神奇生物……你们会-你们会顺利通过考试的。”
“你想多了,我不会帮你上课的!”洛哈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海格还真把自己当成神奇生物迷了。
“你必须帮我,”当赫敏想拍他的胳膊时,他匆忙说。然后从背心口袋里抽出一条巨大的脏手绢,抹了抹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