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高兴就行。”郁琉钦微微挥动袍袖,遣退暗卫,说道:“你去把府中的家当都带上,也定要确保她赌得尽兴。”说着朝出走,穿行至庭院站定,等待陆苑一归来。
凌墨赶了上去,话语中有些不解:“主子,你为何不直接告诉王妃,那人便是王妃时刻惦记着的故人……”
“自然想给她一个惊喜罢了。”郁琉钦笑得一派淡漠开心,平静地说道。
他突然回忆起几年前的某一天,有一个奇怪的少年突然间找上了他。
不,其实,应该是个少女才对。
那时,那少女不过十来岁,却长着一张惊世绝艳、仿若天人的脸。
在一袭雪衫的相映下,那如清莲初绽一样的容颜,那清雅淡漠如水一样的眼睛,还有骨子里就透露出来的清冷,让她犹如圣洁的清莲,犹如尘世之外的天人。
那一刻,即便如他郁琉钦,亦忍不住暗暗惊叹。
他不得不承认,那是他见过的最最最出色的人,就连他都有些,自叹不如。
那少女在对着他一番打量过后,唇角轻启,从喉间溢出了轻柔如泉水流动般的嗓音,“peeless的眼光素来就好,你不愧是她的男人,不管以前还是现在,都这么优秀。”
他听后,虽是极力掩饰,却仍旧止不住满脸的惊诧。
peeless是苑儿前世的名字,如今这世间,能这般叫唤苑儿的人,只有洛水。
那么,眼前的这个少女是什么身份?
记得以前洛水对着苑儿如此感叹过,“咱们身边都是一群俊男美女,看着可真赏心悦目。”
当时,边上的白君逸听后一脸得意,“那当然,像本少爷这样的翩翩公子,能差到哪里去。”
洛水当下嗤之以鼻,“你即便长得再怎么好看,也还只是个人样。我和peeless的一个姐妹,那真是美得像谪仙一般……”
洛水才刚提起那个人,却攸地打住了,连着苑儿的脸色也跟着黯然起来。而后,他才从苑儿口中得知,她那位姐妹——烟烬的事情。
他将记忆里的那些信息集齐起来,望着眼前真的就如谪仙般的少女,心中隐隐有了答案。
如果没猜错,她应该就是,烟烬!
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已被少女先一步开了口。
“想必你已经猜到我的身份了。”她的唇角聚起一个了然的弧度,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就是peeless与洛水的另一个姐妹,烟烬。”
他在消化着这个事实的同时,却又有些讶然,“你怎么会是这般样子?”
按道理说,烟烬与苑儿同岁,如今也该是成年人的样子,可她却还像是个孩子。
“大约是时空交错的原因,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才四岁,正好是北仁祈祥四年。”她淡然而答。
“你既然已到临这个世界多年,为何到如今才来找苑儿?”不,应该是先来找他。
她沉默了很久,脸色十分复杂。尔后,才淡淡的撇了他一眼,空灵的语调,平静安详:“peeless的性子我最了解,她应该到至今还在为当年的事情深深的感到内疚吧?我绝不能以那一副最悲惨最落魄的样子去见她,那样、那样她只会愈加愧疚,愈加不得心安。而这,也正是我今天来找你的原因。”
“你是想要我帮你?”他不解。
“不。”她脸上的淡漠未减半分,嗓音也是平静无澜,“我只是来找你合作的,有关你的兴盛商行。”
他听后心下又是一惊,兴盛商行虽然财力遍布天下,可是,这世上知道他是兴盛商行真正主子的人寥寥无几。
那么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再接着,他又愈加不解她这番举动是何意思了。
许是猜到他心里的疑惑,她挑眉,眼角有一丝游离的桀骜,“这世间,只要我想知道的东西,就一定能知道。”
“那你要什么时候见苑儿。她是我的妻子,我不想有任何事瞒着她。”
“当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把我神一般,匍匐在我的脚底下的时候。”她平静地一字一字说着,吐气澄净,雪衫在混着清莲花香的风中连袂。
那一刻,她仍旧面无表情,可眸光却没有适才的波澜不惊,只有清绝冷寒,却又显出几分淡淡的郁悒优柔,明明那么疼,藏得却那么深,然后,微笑。
他微微眯起眼,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琢磨的复杂神色,亦是不明白——
她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些年里,到底亲身经历过什么,才会让她有着如此深的忧伤和绝然。
……
郁琉钦从记忆中回过神来,正立阶前,身躯如远山淡雅,俊挺不动。
如今看来,烟烬确实了得,才只是短短的几年时间,她真的做到了如她当年所讲的那般!
他掠了掠嘴角,眼里蓄了笑纹。
苑儿今日能和烟烬相认,想必会十分十分的开心吧?!
不过,只要她开心了,他自然也跟着开心。
……
同一时间,天下赌坊。
陆苑一盯着桌上的骰子,一脸愕然与不敢置信。
她竟然输了,而且还输给了一个少年。要说以她的赌术,这世间难逢对手,以前每一次和洛水、烟烬赌的时候,总是她赢。
而眼前的这个少年竟有如此本事,他究竟是什么人?
她微微挑眉,不着痕迹地将他打量了一番。虽说她终是输了,可心里却还是挺高兴的,因为难得能碰上这个一个厉害的对手。
眼前的白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