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秦川,八百里山河沐浴在初升的晨阳里,山、城、平原,处处明丽,风光绚丽多姿。
十月之初,纵是有太阳早上的气温也颇低,狄朝海和兰姨迎秋阳漫行,兰姨每隔一小会儿又会超前,狄朝海要紧不要慢的挪前,一个走得快,一个走得慢,等等停停,如此反复。
兰姨每次需要停下脚等儿子,反复几次顿然不爽了,冲儿子瞪眼:“朝海,你磨磨蹭的什么意思?”
“不乐意去的意思。”顶着钢板脸的狄朝海,梗着脖子回话,相亲有什么意思,老妈乐此不疲,她不累,他累。
兰姨恨恨的鼓眼:“为什么不乐意?”
“有什么好乐意的?妈,昨天的人你也看到了,你乐意那类姑娘给你当儿媳妇,我不乐意要那样的媳妇儿。”
想到昨天相亲的对像,狄朝海就恨不得立即收拾行李回燕京,如果今天的人还跟昨天的相似,他宁愿从此不娶媳妇儿。
昨天相亲对像是个在南方打工n年的大龄姑娘,他不是嫌对方老,女方实则才二十七岁,年龄跟他相差不大,他不喜的是她本人,知道那是什么人吗?
介绍人说那个女孩子去南方打工,肯吃苦耐劳,他却一眼看出那个女孩子做的不是什么正经的活,是干站街女的行当。
想他好歹是军人,还是首长身边的助理,身为特别行动组的一员战将,不说有一双火睛金眼,无法一眼识出一个人是不是间谍,但,识别一个女性是不是安分的人还是不会看走眼的。
让堂堂军人娶个站街女,置军人尊严何在?
如果是个曾经被迫失足,本性淳良的人,娶做媳妇儿也不算丢人,毕竟人生谁无过错,愿弃妓从良莫大善蔫,而那种天生不安于室,又具野心想做人上人的女人,娶回来干么?给自己戴绿帽子?给自己招祸?
他老妈想抱孙子想疯了,所以听到有谁说哪家姑娘怎么怎么好便不疑有他,他原本也没在意,谁知相的竟是那样的人。
经昨天一事,狄朝海对相亲那碴事十分抵触。
“……”兰姨被噎住了。
提到昨天的姑娘,她也隐隐有点后悔轻信介绍人的话,原以为家乡人淳朴憨厚,应该可以信任,谁知道会介绍那样的人给她儿子?
她事先真的不知女方是什么人,当到达预定点双方见面,她儿子三言两语便一脸怒意的拉她走人,之后告诉她原因,她还不太相信,跑去问介绍人,结果介绍人顶不住压力才说实话,证实她儿子所言不差,女方是个站街女。
为此,兰姨也很生气,但一码归一码,昨天的那位介绍人欺骗了她,总不能一概而论,下一个还没碰面,怎么能断定不是个好的?
“朝海,就见见这个,如果这个也不合适,我也不强迫你,就以有任务为由推掉下午和晚上的两个,明天回燕京。”
沉默一下,兰姨气馁的让步,她想抱孙子不假,却绝对不会随意的给儿子定个媳妇儿,军嫂不是那么好当的,不合适的姑娘娶回家不是福反是祸。
“妈,这是你说的,可不能又向首长告状说我不孝顺你。”狄朝海瞬即接受老娘的建议,他昨天就想回燕京,老妈竟向首长告黑状说他不孝顺,害他被首长勒令今天继续相亲。
哼,首长大人那么好心的让他留下来相亲,无非是怕他回去打挠首长哄小姑娘玩儿的乐趣,教官大人有小姑娘便不要兄弟,见色忘友。
狄朝海扶着老娘的手奔赴下一个相亲点,心里默默的祈祷,小妹妹,求你虐教官,求你狠狠的收拾教官,最好也押着首长去相亲,教首长大人尝尝个中滋味。
被警卫惦记在心的施教官,他可不知自己兄弟满腔幽怨,正开着悍马混在车队里,和大家一起给国家添堵。
国庆期假的各大道分外繁忙,交通压力是巨大的,车子排成长龙,前不见头后不见尾,迤延如连绵的山峰一样的壮观。
交通堵塞,车辆难行,施华榕却不急燥,后面的小丫头不吵不闹,乖巧温顺,他有啥好急的?
曲七月枕着软软的后椅,安安静静的盘玩手里的一粒珠子,慈心工作效率不错,把她要的玛瑙珠子加班加点雕琢出来,那些家伙很识趣,昨天没去煞星家,送到大院大门警卫手里,今早大叔出来去拿来交给她。
她需盘珠子,自然也不嫌路上无聊,哪怕堵到晚上也不会有异议,当然,哪怕再堵车也不可能堵到晚上去,在燕京城内耽搁一个多小时,悍马驶出城,驰奔天狼团基地。
国庆长假,部队除需执勤的队伍,其余人也放假,任人自由安排,需旅行、回家、约会等不在军营的兵们去头儿那报备一下就行。
天狼众团员本身有大部分人常年不知身在何处,留在基地内的部分也有小半没有安排任务的皆回家或与朋友聚会去了,留在基地的人大约也就百余来号人。
金秋十月,北方的霜冻很快将临,第二季水稻也成熟,进入收割季,天狼团基地的几块水稻也黄澄澄的,沉甸甸的稻穗压得稻杆直不腰儿。
趁着天晴,留在基地的团员们正在抢收稻水,除值勤的班,大家集体上工,近百人散开在几块稻田里,处处可见人影。
为煅炼军人体能,并没有采取高科技的耕种方式,仍沿用九十年代式的半自动化,即人工割禾,用脚踩的脱谷机脱粒。
一帮军汉们活跃在田,割禾的,脱粒的,装谷的,绑稻草的,分工合作,有条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