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光色的脑浆流了一地,将他们所站的区域照出了影子。
连冬目瞪口呆,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我去了他们肯定也死透了】这句话硬生生吞了回去。
“连冬……贱人……杀了你……不得好死……”
被踩在地上的头颅顽强地说这话,连冬低头一看,露出一个冷笑。
不得好死的,是你这种畜生不如的玩意儿。
啪!连冬就这么硬生生地踩爆了这颗脑袋,就像踏碎一只臭虫那么的利落。
然后,连冬的身影立马不见了,只见他嗖嗖几个跳跃,人立刻跃至黑水湖旁边。
“天,竟然是人鱼……”连冬不可置信地指着水里,声音有些发颤,却不是恐惧,而是看到强大力量之后的狂喜,“太奇妙了,竟然真的有物种变异者……”
彦承抓着挣扎不已的水藻,嘎吱嘎吱吃的满嘴是绿色的汁液,蓝色的睫毛宛如小扇,下面是一双微微发光的明亮眼睛,眼白如遇,瞳蓝如海,然而这般美丽的景色却是危险的,他的脸上长着带尖刺的鳞片,嘴部发生了变化,嘴角两边裂口直达耳垂,舌头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口腔里密密麻麻的尖锐牙刺。
这一口咬下去,要是咬到人身上……那简直就是被两块长满长满尖刺的钉板夹中一样!连冬光想想,都浑身一个激灵。
再看彦承上身的鳞片偏小,越往鱼尾走越大鳞片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单片形,而是双层,下面的一层贴着肉,上面的一层可以自发张开并且转动,边缘锋利无比,敢擅长他的水藻都被割裂成了小碎片。更别提他耳翅上锋利的鳞片、尖锐的手爪、手肘往后的骨刀,以及尾巴上十来根单独都有一米长的尖刺。
彦承下半/身上的鳞片以墨蓝为主,往上由宝蓝天青逐渐过渡淡蓝,不知道是不是吞食水藻的缘故,他身上的鳞片隐约有了光泽。鱼尾修长柔韧,摆动之时映得水光波动。
总而言之,这是一条危险无比战斗力强大,同时又美丽得让人心生恐惧的人鱼。
连冬就这么傻傻地看着彦承,看呆了。
贺芳也顾不得趴在地上吴齐新了,叮嘱了方哲伦一句帮他把草叶子拔掉,便跟着往黑水湖的旁边跑。
她的视觉感官是光源性质的,超过一千米她的感知就会模糊,此刻他们已经跑出两千米开外,她必须回去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彦承!”
贺芳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她的感知是看不清彦承的模样的,只能通过熟悉的能量波段来判别。可是,彦承怎么在湖里浮着?梅瑛的能量波变得好弱……咦?为什么彦承在吃梅瑛?
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贺芳只能出声阻止,“彦承!别吃了,你吃的……是梅瑛啊!”
彦承专心致志地啃着水藻,隔了好一会儿,才有些迷茫地抬起头。
梅瑛?我吃的是梅瑛?不是啊,我吃的是甜甜的水草啊。
一阵高频率的尖叫传来,听力敏锐的贺芳惨叫一声,捂住耳朵已经来不及,耳孔里流出了血液。连冬的脑海也被这尖锐的嗡鸣刺穿,站立不稳地跪倒在地,眼前金星四射。
远处的方哲伦和吴齐新同样未能幸免,吴齐新背后的叶子刚刚被扯完,好不容易恢复了点力气打算爬起来,这下立马又趴下了。最倒霉的是,方哲伦还摔在了他背上,压得他啃了一嘴的焦土。
真尼玛操蛋!吴齐新咬牙切齿,把方哲伦从身上抖开,捂着耳朵蜷缩成一团。
这一串声波杀人于无形,立马放翻了在场的所有人。彦承尴尬地闭嘴,他只是呼唤了一声学姐来着,怎么……诶?我的舌头呢?
连冬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看到的是一只大张着嘴——嘴裂到双耳——眨巴着眼睛一脸迷茫地摸着自己满是尖牙口腔的二缺人鱼。
我的舌头不见了!彦承大惊!
我嘴里全是尖牙!彦承惊恐!
我的手变成了爪子!腰以下变成了鱼身!妈妈原来你是美人鱼吗!脑回路奇特的彦承突然就淡定了。
变成鱼就变成鱼吧,活着就是胜利,活着才能等到箔宇。
从嘴里收回爪子,彦承可怜兮兮地看向岸边的贺芳和连冬,刚想张嘴道歉,就听到连冬有气无力的阻止。
“别叫,别张嘴,我耳膜都要破了,哇呕……”
连冬最终没忍住,脑震荡一般的眩晕和反胃感,终于把他折磨吐了。
刚刚吃下去还没有怎么消化的鼠肉干吐了一地。
好可惜……连冬还来不及惋惜,又是一声干呕。
贺芳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虽然流血了,到连冬说话虽然有点朦的感觉,但好歹能听见。深吸一口气,贺芳往前走了两步,“彦承,你别说话。你是清醒的吗?”
彦承迟疑地点头,记忆完整,应该算清醒的,就是特别饿……看着贺芳他们,也是有点想吃的,肉肯定嫩嫩的来着。额,算了,这个还是不说了。
贺芳松了一口气,疑惑不已地开口,“我的视野里,你正在吃的,是梅瑛……”
彦承看着自己手里挣扎不已的水藻,张口想回答,连冬赶紧地提醒,“别张嘴!闭上,闭上。”
闭上嘴,彦承委屈地举起手里的水藻,在空中写了一个【草】字,向贺芳表达这是草。
“……梅瑛呢?”贺芳有了不好的预感。
彦承顿了顿,在空中写道:“死了,头被水草撤了下来……”
脑海里浮出刚刚血腥残忍的画面,彦承愣了愣,水草的根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