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姆斯特朗的马车排在了进城队伍的最末端,卡卡洛夫遥望前方,队伍长的令人发指。
“这位老爷,要不要来点带劲的?”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咧着大大的笑容靠过来。
卡卡洛夫脸色难看地瞅了他一眼。
青年假装没看懂对方的不耐,用还算流利的英语快速道,“包管您吃了还想吃,用了还想用,我们店的商品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卡卡洛夫往他胳膊上的提篮内一瞧,“xx牌小药丸包您拥有狼人的勇猛体魄,销魂的美好夜晚”,校长脸色大变,他伊戈尔.卡卡洛夫还需要这种东西才能度过美好的夜晚?!开什么玩笑,他卡卡洛夫……转眼发现海姆达尔好奇地朝这边张望,卡卡洛夫刷地一挥手,“去去去,别在这里卖东西,我们不需要!”
“别啊,您看不上这个,我还有别的……”
“什么都不需要!”卡卡洛夫不容置疑。
青年催动身下的扫帚稍一侧身,十分巧妙地与马车内的海姆达尔四目相对。
“这位老爷,您需要点什么吗?”
卡卡洛夫的脸颊微微抽动,不过他没有阻止。
海姆达尔挪了过来,友好地微笑,右手毫无顾忌地翻动篮子里的样品——卡卡洛夫见他这样眉心都快拧成麻花了。
海姆达尔说:“外面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排了这么长的队?老城里发生什么了吗?”
青年见他与自己攀谈,又见他对篮子里的东西貌似有点兴趣,连忙知无不言,“西班牙魔法部的巫师交通管理部门在闹罢工,他们,注销了全国现行的门钥匙,关闭了大门,现在就连西班牙部长都只能赶马车上下班。”
幻影移形不是每个巫师都耍得好的,为了自己的生命着想,半吊子千万别凑热闹。估计西班牙的这位部长是个谨慎人。
“为什么闹罢工?”海姆达尔问。
“还能因为什么。”青年意味深长的说。
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海姆达尔露出了然的神情,“这样就没人管管吗?太耽误事了。”
“为了确保老城的安全,所有进入老城的马车都得老老实实的排队,等你们的马车正式进了城就能看见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青年看看前面,口吻稀松平常的说,“轮到你们大概还要4、5个小时吧,还是挺快的,今天加派了人手。您不再来点别的?”
海姆达尔摇摇头,手中握着一只浸泡了薄荷叶的药水瓶,拔开木塞子会冒绿烟,这种烟据说好处多得让人意想不到——美容养颜、百病不侵、今年二十明年十八,其实就是起到一点提神醒脑的作用,夸大其词是全世界广告的通病。
“使用的是我们家自己种的薄荷叶,包管药到病除。”青年热情的介绍。
卡卡洛夫听到“包管”就头疼。
青年不想在冷漠的年长老爷身上白费功夫,收了一个西可后控制着扫帚往队伍后方飞去。
卡卡洛夫说:“你根本不用花这个钱。”以卡卡洛夫的社会经验来看,一个银西可绝对是买贵了。
“我没见过这个,闻着挺香挺舒服的。”海姆达尔把瓶子收好。
卡卡洛夫撇撇嘴,“看来我们连提升高度越过去都不可能了。”那青年说要登记神马的,校长先生眼看出行不利,心情一落千丈,甚至有点后悔如此劳师动众。
正琢磨着是不是干脆打道回府,海姆达尔的叫声响起,“教授,快关窗!”
卡卡洛夫机灵地用力一拽,车窗砰地闭合,挡住了争先恐后往他们这儿涌来的一大拨小篮子。商贩们骑着扫帚大失所望地挤在窗玻璃前,不时朝内张望,可惜校长的马车窗户经过特殊处理,从外往内看一片模糊。
三、
最后还是“魔法进修组织国际会议”派人来把他们领回去的。
卡卡洛夫不免喜形于色,对自己“纡尊降贵”的决策更加肯定了几分,看看,人家多重视咱!
他们在负责治安的警察部队巡逻员的带领下顺利进入老城,马车最终停靠在一栋由灰色石头打造的哥特式建筑旁,房屋细节玲珑但不失气派,窗台上摆放的鲜花娇艳欲滴、缤纷夺目。
二人推门下车,卡卡洛夫四平八稳地与看门人寒暄,似乎不是第一次来了;海姆达尔好奇地东张西望。巫师巡逻员试图在撒哈拉血鬃的脖子上挂警示牌时,被焦躁的血鬃一蹄子掀翻,血鬃怒瞪几个一脸骇然的巡逻员以及他们手里的牌子,跺蹄子喷鼻息表决心。
巡逻员们被它的磅礴气势震撼住了,推推搡搡地不敢动手。那牌子是用来告诉其他巡逻员这辆马车已经登记过的证明,巡逻员们朝这边看来,海姆达尔赶忙转开脸凑到校长身旁假装心无旁骛地听他们说话。
巡逻员们等了会儿仍等不到合适的谈话时机,无计可施之下把牌子挂在车厢外的灯架上。撒哈拉血鬃甩脖子发出阵阵嘶鸣,那活灵活现的鄙视眼神,几个巡逻员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这一边,与看门人寒暄完了的卡卡洛夫回头招呼海姆达尔,二人结伴走进看门人打开的木门内。
“斯图鲁松,情况有变。”玄关处灯火昏暗,即便如此,卡卡洛夫气急败坏的脸色在幽幽灯火的映照下一览无遗。
“怎么了?”海姆达尔问。
“进门后就知道了。”卡卡洛夫说完,停在一副巫师棋前,这幅棋子被安置在一面墙壁上,两方走势已初具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