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按规定,每场国际级魁地奇比赛允许入场的流动摊贩的数量均有严格的限制,然而今天,等候在大天鹅魁地奇赛场外的小贩数量远超限定值。原因在于这些小贩大清早兴致勃勃地奔向奥斯陆的高布石大奖赛,结果吃了个闭门羹,那边的保安犀利得让他们内牛满面,无奈之下只好掉转过头,来到球场更大、观众们更少的魁地奇世界杯淘汰赛的现场。
抱着篮筐的小贩在观众席上躲躲闪闪了好一阵,发现根本是自娱自乐,应该监场的保安集体选择性失明,不是散漫地聊天就是明目张胆地打瞌睡。小贩们解除警报,精神抖擞地扑向观众席上零零散散的球迷,这个时候崇高的集体精神齐齐下台鞠躬,他们又是同行相斥的竞争对手了。
五个人坐在一起的小团体目标较大,虽然不如对过专程从埃及赶来的粉丝团磅礴,到底比三个一群两个一伙的有吸引力。以最快的速度从五人的穿着分析他们钱包的负荷量,小贩们得到了不错的数据,纷纷两眼放光。
头上包着花头巾的老妇人不声不响地靠过去,在其他小贩羡慕嫉妒恨的注视中拔得头筹。别看小贩们看似无组织无纪律,为了避免损人不利己的矛盾冲突,他们培养了一种默契——禁止恶意竞争,也就是不能故意压低自己商品的价格破坏别人的生意。
如果有人不遵守,其他小贩将联合起来让那人在赫尔辛基的所有赛场混不下去——对于当地的魔法政府而言,没有比同行相互监督更让人省心的事了。
老妇人的麻利让同行们捶胸顿足不假,不过大家也只是咬牙咒骂,并不会付诸行动。
有人骂骂咧咧转身离去,另寻目标;有人站在原地观望,等待下一轮登场机会;还有人纯粹就是为了看热闹,因为在年轻人眼里,老妇人的商品已然落伍。
五十年前或许还有巫师感兴趣。有人这么幸灾乐祸地嘀咕。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
老妇人篮筐里单调的商品引不起隆梅尔、斯诺以及威克多的关注,就连米奥尼尔对它们乏味的包装也提不起兴趣,却偏偏撼动了守财奴斯图鲁松室长的某根神经。
他饶有兴致地拿起一块包裹在简陋的彩色塑料薄膜里的细长饼干,饼干上散落着大小不一的黑点,看上去像黑巧克力,饼干的一头涂刷着浓郁的巧克力酱,整块饼干看上去像女巫的手指。
“这个多少钱?”海姆达尔抬头问道。
老妇人傻愣愣地回视,海姆达尔恍然大悟——语言不通,只好求助于老爷。在室长心里,论互动沟通,谁都比不上威威小词典。
威克多不会讲芬兰话,不过为了在海德格拉克魔法学校的教学事业更上一层楼,他利用课余时间巩固了有些基础的瑞典语,所幸老妇人能够听说瑞典语,让一旁叼着烟斗等着看笑话的隆梅尔万分失落。
海姆达尔支付了20个铜纳特,老妇人见他态度坚定地拒绝她继续推销其他商品,便识趣地离开。
海姆达尔忍不住垮下脸,“现在的女巫饼干都那么贵吗?快赶上一个银西可一块了!”
老实说海姆达尔后悔了,冲动是魔鬼。
“你喜欢吃女巫饼干?”威克多不解,他以为他对海姆达尔的喜好了若指掌,难道是他太想当然耳?
“我只是很怀念。”海姆达尔说着看向斯诺。
斯诺的脸上浮现出笑容,同时有点懊恼地说:“不能怪我,我问过你,你回答不知道。”
“我说什么了吗?”海姆达尔好整以暇地剥开薄膜,熟练地在饼干上看了一会儿,确定了什么后,在饼干的一头轻轻咬下一点,黑色的巧克力浆从细细的缺口涌出,海姆达尔赶忙含住饼干。
米奥尼尔也顾不上吃他的蜂蜜棒棒糖了,眼巴巴地看着小粑粑,海姆达尔松开嘴,米奥尼尔机灵地张开嘴,海姆达尔把流淌着巧克力浆的饼干送进儿子嘴里。
满心欢喜地米奥尼尔的表情由期待转为苦逼,没错,女巫饼干其实并不那么好吃,从外面的全麦到里面的黑巧克力浆,也许能满足一部分成人口味,可对于孩子来说它口感过于粗糙,最重要的是它不够甜。
海姆达尔摸摸米奥尼尔的头发,小米宝宝吐出饼干,赶忙把蜂蜜棒棒糖送进嘴里“漱口”,苦苦的巧克力让奶娃的小脸儿都苦了吧唧的。
海姆达尔吃掉剩下的饼干,然后对三个男人说:“味道几乎没变。”
“听你的意思,你原来吃过?”而且还吃过不少?威克多分析道。
“吃过。大便橡皮糖、跳蚤糖霜、枯枝夹心糖、火甲虫以及女巫饼干,那时候在魁地奇球场内贩卖五件套只需要15个纳特,哪像现在一块女巫饼干就要20个纳特。”
不太关心魁地奇,对魁地奇有关的事情更加漠不关心的隆梅尔直言不讳,“光听名字就让人提不起食欲。”
斯诺说:“我那时候给里格买了不少。”
隆梅尔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让斯诺非常不快。
“斯诺不知道我喜欢吃什么,也许我盯着小贩篮筐里的跳骚糖霜看个不停,让他以为我喜欢,给我买了不少。”海姆达尔为斯诺说话。
从那以后,斯诺.斯图鲁松先生就自行融会贯通,以为海姆达尔异于常人,喜欢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每带他去往新地方就献宝似的给他买一堆足以吓坏任何十岁以下儿童的点心和玩具。海姆达尔认为他之所以没被魔法世界吓破胆,斯诺的无心插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