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她说这些,也是因为他身边实在是没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吧?
叶诗诗趴在枕头上,闭着眼睛,勾着嘴角,或许是最近一段日子太过疲惫,竟然睡了过去。
梦里的世界总是时而充满憧憬,时而充满危险,在一片混沌天际,她不断奔跑,却总是跑不动脚步,身后不断传来厮杀声音,不断有人惨叫,有人大喊,一个刺耳的声音“嗡”的一声轰进脑袋。
“北冥易死了……”
她又拼命往回跑,眼前忽然出现北冥易头破血流的面孔,瞪着一双疼惜的眼睛,对死亡充满了未知,对她充满了留恋,他在哭,他不想死,他还这么年轻。她不断向他跑过去,却越来越远,她不断哭喊,希望得到他的回应,但是他就这样一直看着她,渐行渐远。
“诗诗?醒醒,醒醒。”
忽然被人摇晃两下肩膀,叶诗诗猛然提起一口气,清醒过来,双眸渐渐聚拢在一个人影身上。
看到她清醒过来,北冥易又吃力的倒回床上,躺好,深吸一口气,就像是刚才的用力已经消耗了他太多的力气。
叶诗诗定了定神,清醒了一下大脑,不敢再去回想刚才梦里的情景,走下地来,发现天色已经蒙蒙亮,她稍微整理了下衣服,敲门出去打水,给北冥易洗漱。
这冬日里的井水异常刺骨,可北冥易却坚持要用冷水擦洗,不要叶诗诗烧水,擦洗之后还会让她将他身上的衣服全部浸泡在冰水里,拎出衣服之后,带着冰水就给他穿在身上,叶诗诗很是不理解,每次都会皱着眉头问他冷不冷。
北冥易闭着眼睛,紧紧握起拳头,全身已经冻的发白,却已经锻炼的很耐冻,丝毫没有大哆嗦,这让叶诗诗想起了上辈子的冬泳,北冥易这样锻炼自己,跟冬泳比可差得远了,既然别人能冬泳,她也不必太担心他的身体。
这一日依然照常,叶诗诗打回冷水,已经入了深冬,这井水凉寒的冒白气,叶诗诗的手只是握在水桶木柄上,竟然也被冻的通红。
进了屋,两边的侍卫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对于他们夫妻每日都进行的冰水洗漱已经习惯了。
“起来,可以走动吗?”
叶诗诗轻轻扶起北冥易,破天荒的,北冥易今日稍稍能活动一下胳膊,平日里只是动动腿就很不错了。
叶诗诗高兴,乐呵呵的扶着他走到水盆边,帮他将上衣褪下来,擦洗身子,然后又将他的衣服扔进水盆里,浸泡的就像冻上了一层薄冰一般,才拿出来穿在北冥易的身上,北冥易轻轻吸了一口气,紧紧咬起牙关,很显然,今儿的水果然是比平时冷的多。
叶诗诗挽起衣袖,准备洗脸,却听到身后传来北冥易低沉的声音。
“今儿的水太冷了,对女人的身子不好,你去烧水洗吧。”
叶诗诗正低着上身俯看水盆,冰水荡漾起来,北冥易的倒影就映在这冰冷的井水里,连他的表情都变得冰冷起来,叶诗诗不禁打了一个寒噤,直起身子,答了一句道。
“确实很冷,也该烧水了。”
叶诗诗端起水盆走到门外,门口的侍卫这时才有了动作,横起双手拦住她,叶诗诗站定,抬头看着左边的侍卫,平静的道。
“冬日里叫女人家用冷水洗漱,不太好吧。”
侍卫向外面看了看,冷冰冰的道。
“这里并无柴禾,你去哪里烧水。”
叶诗诗哦了一声,忽然想起来,道:“我见屋后有些干草,或许可以用得上,后院高墙林立,我跑不出去。”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又转头看向屋里的北冥易,北冥易正在屋里做一些复健康复的运动,只见他单手拿起盘子里的橘子,在手里捏了捏,试了试力道,然后猛然砸向挂在墙上的壁画,其他人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那个橘子应声碎成汁水,壁画上竟然砸出来个洞。
叶诗诗转身看了眼北冥易,勾起嘴角,她的努力果真没有白费。
两个侍卫又对视了一眼,很明显,他们感觉到了北冥易的威胁,现在他已经有了恢复,就算是还没有完全康复,两个侍卫自问也是无力去抵抗北冥易,这种时候看住北冥易才是真格的,叶诗诗并无甚威胁。
两人齐齐选择放下手臂,叶诗诗得以走出门去,眼角不由自主朝大门口扫了一眼,依旧把手森严。
她绕到屋后去,果真见到了一小堆干草,宋庄里的人担心这附近发生火灾,很干脆的将整个后院铲平,寸草不生,他们在担心什么,北冥易和叶诗诗只要动动脚趾头便能想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