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丹海见他直接拿起坛子仰头灌酒,终于看不下去,万一小妹苏醒过来北冥易却被折腾死了,他岂不是作孽了?
叶丹海一把抢走北冥易的酒坛子顺手扔出了窗外,只听窗外传来“啪”的一声脆响,北冥易一脸的怒容,狠狠道。
“你干什么!”
叶丹海一把摔掉手里的酒杯,说道:“你还不肯面对自己的心?”
北冥易斜了他一眼,忽然笑起来,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越拍越大力,很快就看到胸口殷出来的血迹,叶丹海赶紧上前阻止。
北冥易却拍着胸口笑道:“没关系,这里闷。”
他刚说完这句话,突然,“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吓的叶丹海赶紧扶住他,紧紧皱起眉头。
北冥易擦了擦嘴角的血,摇头叹气道:“真是上了年岁了。”
叶丹海明白,北冥易这次是真的醉了,看看桌子上东倒西歪的酒坛子,他一个人喝了多少?家里的存酒嫌不够,还在外面拎了两坛子回来。
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快到酉时,他叹口气,一掌劈在北冥易的睡穴上,今天的北冥易真是让他见识到了,也让他看到了人性,强势如北冥七爷,也有脆弱的一面,而让他庆幸的是能让北冥七爷脆弱的是他的亲妹妹,更让他高兴的是,幸好诗诗还没有死。
叶丹海将被子拉下来,披在北冥易的身上,然后转身推门走了出去。
一路马不停蹄的到了叶府陵园,与一泓汇合,两人趁着夜色,悄无声息的将已经下葬的叶诗诗抱了出来,又将坟墓完好无损的修整一番,几个起跳跃出后山,上了九亲王事先就安排好的马车,又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这个人间。
北冥易醒来之后,感觉周身一阵阵发冷,他呆坐了一会儿,穿衣走了出去。
他现在只能利用叶丹海的身份示人,来到宋庄门口,他被人直接就带到了三爷北冥钧的面前,只见北冥钧也是十分虚弱,似乎上次解蛊也用去了他大部分的元气。
“叶五爷,不知这次前来有何贵干?”
北冥易用内力处理了自己的嗓音,扯了扯嘴角道:“小妹死的蹊跷,总要来查一查才能安心,三爷不会不许查吧?”
北冥钧的表情有些僵硬,咳了一声抬起身子,双目虽然带着疲惫,但依旧带着爷的气势。
“哪里,请便,来人,带叶五爷去七少夫人曾经住过的院子。”
北冥易跟在随从身后,一步步走在宋庄之内,曾经的一点一滴一股脑全都涌入眼前,他在这里养伤,诗诗不离不弃,他制造了一场火灾,诗诗尽心尽力,她的一眉一眼一颦一笑都在眼前回放。
北冥易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刺痛,收拾起心情,来到他曾经住过的院子,这里一切照旧,只不过自从叶诗诗在这里出事之后,就被北冥钧封闭,他不怕有人来查,因为那间屋子里什么证据都没有,但若是他烧毁了那间房子,就更给人落下话柄。
随从推开房间的门,一阵灰尘扑过来,北冥易皱了皱眉头,偏了偏头,迈出一步走进屋里,眼前的一切着实给了他重重一击,诗诗在这间屋子里的挣扎他似乎都看到了,他只觉得心口窝着一根针,稍微呼吸都会疼的钻心。
“我进去瞧瞧,你等在外面即可。”
他简单说了一句就走了进去,咽下喉咙里的肿块,却舒展不开紧锁的眉头,他仔仔细细的看着屋子里的一切,但是这一切又搅乱了他的思绪,让他根本不能冷静下来,诗诗死在这里,她死在这里!
每次想到这个,他都觉得眼前的一切就像一根根针,扎的他眼睛疼。
地上,桌子上,床上,窗帘上,哪哪都有她的血迹,诗诗到底吐了多少血啊……
北冥易死死的抓住心口的衣服,就像是他不这样做,心脏都要碎掉了一般。
他似乎看到了,诗诗口吐着鲜血,从地上勉强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半趴在了桌子上,在桌子上又吐出一口血,才勉强倒在床上,她似乎要做些什么,北冥易忍住眼底的热辣,走到床边,掀动满是血迹的被子。
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一根发簪!
北冥易拿起那根簪子,触手冰凉,但是多么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啊,扎的他浑身都疼,很疼,疼,她为什么没有把簪子带走?她为什么把簪子留下?她要表达什么意思?
北冥易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继续查看地上的血迹。
诗诗又从床上折腾了下来,趴在桌子上,她手里似乎拎着什么东西,模糊了血迹,难道这是证据?
北冥易继续寻找,慢慢发现诗诗又躺在了刚刚爬起来的地面上,她去床边藏发簪难道不想让人发现?那么这根发簪就代表了一定事情,她到底想说什么?
然后,看似有人冲了进来,因为地面上有一双不一样的血手印,小巧清瘦,看似是个女人,难道是幼柳?
再然后,又有一个人冲了进来,他抱起了诗诗,然后有人扫掉桌子上的东西,那人将诗诗放在了桌子上,他想救她。
这人又是谁?
诗诗死之前的一切都像在眼前回放,但是他就是看不清这些人到底是谁,又是谁下狠手杀了诗诗,他问过叶丹海,但是叶丹海也说不清楚谁有这么大本事,或许其他人知情。
既然有这么多目击证人,他就一定能查出到底是谁杀了诗诗,如果让他找到那个人……
想到这,北冥易冷笑一声,他已经形容不出自己能干出什么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