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易不乐意了,站起身吆喝起来:“谁看呢谁看呢?哪个小兔崽子这么不长眼?”
叶诗诗气的不轻,本来或许没人注意,他这一吆喝,谁都知道他们两个在干什么了,她没好气的捅了他一下,北冥易哈哈大笑起来。
叶诗诗紧张地瞅了瞅四周的侍卫,好么,刚刚还有几个往这边鬼头鬼脑的瞅,北冥易这样一吆喝,都在很卖力的望天。
她无奈地瞪了北冥易一眼,低身趴在他的背上,北冥易猛劲一提,叶诗诗就如同被抛了起来,又落回了他的背上,她吓的连连惊叫,北冥易却像是玩的很高兴一样,爽朗的笑声传出老远,气的叶诗诗连连锤他。
山边的鸟儿见了他们都害羞的躲起来,只传来喜悦的叫声,唧唧啾啾,婉转如山歌儿。
叶诗诗幸福的趴在北冥易的背上,随着他上山的步伐,看着他脚下走过的路,他踩过的一草一木,不远处一坑洼水倒影出两人的身影,华衣美服,天造地设。
北冥易背着她静静的朝山上走去,他有内力护体,丝毫不显吃力,叶诗诗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拢起来,淡淡的问。
“叶府的事情,可以跟我说了么?”
北冥易的身子僵了僵,但也只有一瞬间,便继续朝山上走去,边走边淡然道。
“我说的话你信?”
叶诗诗无声的深吸口气,看不清北冥易的表情,她感伤的道。
“所以我要你现在告诉我,此情此景中,你说的什么话我都信。”
北冥易忽然停了下来,叶诗诗直起头,顺着他的耳后看向他的侧脸,微风吹动他的发丝,撩动修长刚硬的睫毛,他的目光竟然直直的落在了地上。
叶诗诗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北冥易忽然提了提她的位置,继续朝山上慢慢走去,娓娓道来。
“是二爷私自调动了镇南关的兵符,逼进京城。”
叶诗诗紧缩的心突然松了下来,但是这一松,让她泪流满面,不是他,只要不是他就好,原来她已经没有了那么多好奇心,只要不是他,她就知足了,无须理会他为何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感觉到叶诗诗趴在自己背上瑟瑟发抖,北冥易稍微转头道。
“不想再问了么?”
叶诗诗摇摇头,不想出声,这就足够了。
但是或许是北冥易今天想摊牌,不管她想不想多问,他继续道。
“我知道你想问我为何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还要利用你的恨来掩人耳目,今儿我就告诉你原因。”
说到这北冥易跳过了一个水坑,叶诗诗被震了一下,精神了许多,趴在他的肩膀上认真的听他说。
北冥易继续道:“因为朝廷以为我的立场是归顺朝廷,只要镇南军从叶府的管辖下独立出来,镇南军定是归于我麾下,我想要这支军队。”
叶诗诗的心渐渐冰凉起来,就如这山里的泉水,冰凉的刺骨,不管是有多么强烈的热度,都抵不过这恒久的彻骨寒凉,渐渐的麻木,抽筋。
叶诗诗冷笑道:“所以,你见死不救?”
北冥易继续朝山上走,像是没有顾及到叶诗诗的感受一般,继续道。
“二爷只是我的牺牲品而已,我将他扣在西北大营,等的就是他狗急跳墙的这一天。”
叶诗诗浑身如筛糠一般发抖,她颤抖着瞅着北冥易,要去爱这样一个人,她还能活多久?
她的声音已经找不到调子:“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北冥易平静的道:“因为你想知道,而且我需要你无条件相信我。”
叶诗诗忽然很想冷笑,她活了两辈子,从来没有无条件相信过一个人,他到底是有多自信自己对他的爱?能要求她无条件相信他?
她笑道:“你将二爷推进了火坑,让他成了叛国贼,现在有家不能回,你又等着他将所有的兵力全部拖入战场,死伤差不多之时,才调配了镇西军,力挽狂澜。”
北冥易向远方看了看山顶的距离,深吸口气道。
“你很聪明,所以我不得不告诉你。”
“为什么这么狠,为什么。”
叶诗诗眼前一片模糊,她无法接受她爱的人这样心狠手辣,连自己的亲兄弟都要加害,而她的心又只能跟着他走,她无从选择。
北冥易停了下来,像是走累了,也像是心累了。
稍显无力的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叶诗诗最受不了他这个态度,为她揭开了一层秘密,又埋下了一层秘密,要让她猜到什么时候?为什么不能和盘托出?难道他不相信她?还是不相信她的能力?他总是想保护她,让她知道的越少越好,但是这往往给了她一个冒险的理由,因为她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