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重焰美滋滋地想了会儿,实在想不出玲珑为何包含了两个人,就去问刘念。
刘念也被问住了:“让我想想。”
“……其实,”靳重焰干涩地说,“你是敷衍我的吧。”
刘念道:“不,我是顺口说的。”
靳重焰:“……”那不就是敷衍!
刘念偷偷看他脸色,道:“你若是不喜欢……”
“我喜欢!”现在的靳重焰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刘念委曲求全,哪怕让他委曲求全的人是自己也不行。
刘念嘴角抿了抿,慢慢地露出一个笑容:“你若是不喜欢,我也不会改了。”已经看清自己和靳重焰命运纠缠,他不想再无谓挣扎。然而,两人的相处方式还有待摸索。事实证明,因为自卑而一味迁就,结果是越行越远。所以在来的路上,他下定决心,将尝试表达自己的看法,甚至坚持自己的看法。改洞府名是第一次尝试,尽管有点别扭,有点惶恐,还有点不知所措,他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靳重焰:“……”
刘念强忍住去看他表情的冲动,从自己的玲珑囊里拿出一块木板,又拿出一把刻刀,一把锉刀,坐在地上,坐起牌匾来。
靳重焰从身后抱住他。
“你别这样。”刘念浑身紧绷,手不好下力。
靳重焰蹭了蹭他的后颈:“别怎么样?”
刘念说:“我不好使力了。”
靳重焰闭着眼睛伸出手,去摸刘念的右手。
刘念吓了一跳,停下来手来,任由他握着。
“我帮你使力。”
刘念:“……”
有靳重焰在旁捣蛋,刘念一个下午成效惨不忍睹,但心里是高兴的。眼前的靳重焰像是回到了少年时代,有事没事就喜欢腻在他身边,不是拉手就靠肩,好似身体不和他碰到一点儿就浑身不舒服。
到了晚上,靳重焰提了一只不知从哪里打来的野山鸡,眼巴巴地看着刘念。
两人经常风餐露宿,刘念练多了,烤的肉外焦里嫩,香酥得宜。
刘念让靳重焰收拾干净,踌躇满志地上火架。
……
靳重焰看着黑漆漆的一团,安慰道:“把外面一层剥了,里面的一定很嫩。”边说边拿刀子割,一刀下去,就看到最里面的肉粉粉嫩嫩的,还带着血丝,明显没熟。
刘念:“……”
靳重焰干笑道:“可能是这一面烤得少,我们吃另一面。”
刘念握住他的手:“算了,别吃了。”
靳重焰沮丧地放下,又道:“或许是天意。我们毕竟是修士,又过了筑基期,根本不需要祭五脏庙,老天是在告诫我们,不要任意杀生。”
刘念道:“以后都不吃了?”
靳重焰回忆着刘念以前烤的肉,一脸不舍。
刘念轻笑,正要揶揄两句,就看到一道人影从天边来,落在梧桐树下。怕烤肉味薰了洞府,他们是在门前烤肉,离梧桐树大概三四丈的距离。
那人从树下走出来,沐浴着月光,道骨仙风。
刘念收了笑容,站起来道:“三慧道人。”
封辨达吃惊地瞪着他,似乎没想到不过几个月,他竟然又换回了原来的壳:“你……”
刘念道:“重焰一直保存着我的躯体,我才能重回原身。”
封辨达道:“三魂七魄离体,说明你当日受伤极重,断了生机,如何还能养得回来?”
刘念想起自己刚回身体时,靳重焰对自己做的事情,脸色微红。好在是晚上,他们又站在火堆前,倒也看不出来。
他不回答,封辨达就去看靳重焰。刘念夺舍留下的身体是他保管的,要动手脚也只有他动手脚。自从发现靳重焰生出心魔之后,他就心神不宁,看到刘念安然无恙地站在面前,不免多想,以为他用了什么歪门邪道的禁忌之术,看他的眼神冷厉之极!
靳重焰平静地站起来,唤道:“师叔。”
封辨达脸色极差:“你要一辈子留在这里,不回通天宫了吗?要是不回通天宫了,还叫什么师叔!我还是你哪门子的师叔!”
靳重焰脾气不好,刘念的好脾气倒有一半是被他磨出来的。他在刘念面前伏低做小不过因为那个人是刘念,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对封辨达便恢复了原本的姿态,淡然道:“师叔多虑了,我过几日便会回通天宫请罪。”
封辨达冷笑道:“你还知道请罪!面壁期间私自下山,你简直无法无天!”
在刘念来找他之前,靳重焰打算放下脸面认错,不管什么惩罚,都虚心接受。可是刘念一来,他的想法就变了。把他留在不弃谷尚且不能安心,更何况这里,当日刘念被逼自爆金丹的事还历历在目呢,无论如何,他都要守在刘念身边,哪怕被逐出山门!至于修炼,来通天宫之前,他和刘念就是自学的,大不了和以前一样。反正他父母留下的秘籍是够用的。
他不卑不亢地回道:“弟子知错。”
封辨达的脸色变了,显然看出了靳重焰的打算,气得直哆嗦:“你,你……你忘了你父母是怎么死的吗?你不是想为他们报仇吗?你这样堕落,简直枉为人子!”
靳重焰抿了抿唇。当日他上通天宫,除了想为自己和刘念找个依靠之外,还有就是想借住他们的力量为父母报仇,可是,师祖他们听说父母的噩耗之后,虽然难过了一阵,却谁都没有提报仇的事。后来还是封辨达看他愁眉不展,跑来劝慰他,说这件事错综复杂,与他父亲的身世有关,通天宫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