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重焰道:“不论如何,你只要记得,我会保护你,不惜一切。这次,我绝不会再让你在我的面前消失。”
刘念侧过头,似笑非笑地说:“我上次并不是从你的面前消失的。”
本是开玩笑的一句话,却勾起靳重焰心底罪不可碰触的伤疤。他抱着刘念腰肢的手紧了紧,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半天没有说话。
刘念有些尴尬,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我只是开个玩笑。”
“……不好笑。”靳重焰闷闷地说。
“对不起。”刘念很快道歉。
靳重焰道:“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你相信我吗?”
刘念点头道:“我相信你。”照封辨达所言,靳重焰入魔已深,自己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刺激他。
靳重焰认真地看着刘念的眼睛:“真的?”
刘念又用力地点点头。
靳重焰似乎满意了,闲闲地翻起旧账:“那你以后还会记账吗?”
刘念身体一僵,有种做坏事被人抓包的窘迫感。他可没有忘记,自己的账簿正好端端地躺在自己的玲珑囊里。
“嗯?”
刘念含糊道:“记账不好吗?我们也该……精打细算一些,不要叫旁人占了便宜。”
“我们”和“旁人”两个词取悦了靳重焰。他果然没有再追究下去。
回到天梯山,时至下午,本是日头最盛的时候,通天宫上空却遮天蔽日,阴沉沉得看不到阳光。电光在云层中间闪烁、穿梭。
靳重焰感觉到了云层里对自己体内魔气的呼唤。
看来,平波师叔祖的魔雷劫竟然比他想象中的更加难以应付。
想到这里,他清冷的眉宇也镀上了一层阴影。
靳重焰掠过山脚,正要越过山门,就听到一记古朴厚重的钟声从通天宫中心传出,向四下散发开来。他被敲得胸口血气翻腾,不由地落回了地上。
通天宫的外门弟子立刻冲了上来,朝他行礼,解释道:“灵禽上人带着银月宫弟子找上门来了,二清道人开启了镇宫警钟。”
靳重焰道:“银月宫的人在哪里?”
外门弟子道:“正在清影峰。”
靳重焰眉头狠狠地皱了一下。清影峰是平云真人闭关之所,可见银月宫的到来已经打扰了真人的清修。平云真人是通天宫中,靳重焰最为尊敬的人,听到整个消息,原本两三分的不满一下子增加到了七八分,拉着刘念就往清影峰去了。
上清影峰之前,靳重焰和刘念都以为银月宫的人就算来,必定也是毕恭毕敬,处处陪着小心的,谁知道两人还没到封顶,就听到一个嚣张的声音说:“今日通天宫若是不给我们一个交代,就休怪我联合太一宫,召集天下道修,要你们给我们一个公道了!”
靳重焰立刻停下了脚步。
依稀听到何鹤林在低声解释,但那人不但毫不收敛,还变本加厉地说:“雪芙乃是我银月宫最得意的弟子之一,你们这般苛待她,分明是看不起我们银月宫。”
靳重焰想了想,从刘念腰上解下收魂囊,放了大弟子与先前那妇人出来,如此如此地安排了一番。
听得妇人与大弟子连连摇头。
靳重焰道:“难道你们不想查明事情的真相,早日铲除拜血教吗?”
大弟子迟疑道:“可是……”
靳重焰道:“冒充凌霄派的人与她口中的那名弟子走得很近,说不定里面有什么不清不楚勾勾搭搭的瓜葛。我们若是不查清楚,日后必成大患。”
大弟子被说服了。
靳重焰这才满意一笑,将他们放回收魂囊,然后拉着刘念急匆匆地冲上峰顶,大叫道:“师祖!凌霄派被银月宫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