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走下床,拿起床边的烛台,她迟疑了一下,便推开门走出了房间。
她想要去寻找那个强而有力的男人。今晚,就今晚,她希望苏萨可以停留在自己的身边。
走出房间之后,雪月便见在走廊的尽头,有一扇半掩的暗青色房门,从那房门之中淡淡漏出橙色的烛光。雪月握紧了手中的烛台,然后她轻轻地接近了那间房间。
一扇暗青色的厚重房门映入了雪月的眼帘,在那半掩的房门之上绽放着一朵鲜红色的曼珠沙华。
从房间之中传来苏萨的声音,从窗外传来的暴风是那么的轰响,然而这个男人的声音浑厚而通透,所以雪月还是可以听得到他的声音。
难道在这座城堡之中还有他人么?
雪月向那半掩的厚重房门之中看去,便发现苏萨并不是在对一个人说话,而是在对一幅肖像画说话。
苏萨站在他的母亲,樊惜蓝的房间之中。
那房间虽然已经布满了灰尘,但也可以看出所有的调度品都十分精美考究。奶白色的墙壁,雕刻精致的红木家具,酒红色的窗帘坠下大颗的珍珠和芙蓉石,柔软的漠域地毯,彩色琉璃花瓶之中插着早已干枯的花朵。
然而那房间的墙壁之上可见星星点点的血迹,尤其是在一个角落,是一大片血迹,将那墙壁染成了红黑色。
在那房间的墙壁之上悬挂着一张硕大的肖像画。
那是一个身穿一袭火红色的长裙,披着暗银色的盔甲,手持长剑的绝色中原女子。
在肖像画中那女子的年龄大概不到二十岁吧,那女子有着通透白皙的皮肤,一双英凛的,好似燃动着烈火般热情的漆黑眼睛,微翘的柳眉,犹如暗夜一般的黑色长发,小巧的鼻子,娇艳的红唇勾起一抹不羁的微笑。
她的脚下匍匐着一只黑豹,与她的红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是一个令人过目不忘的美丽女人,这个女人与苏萨有几分相像,然而苏萨的样貌更加接近他的父亲。
这是苏萨的母亲。
雪月的心中微微一晃,她看着苏萨孤单的背影,她似乎看到了一双寂寞而沉默的蓝色眼睛。
在那肖像画的下面是一尊白玉雕刻而成的观音像,在那玉像的面前摆放着一个金黄色的香炉。
苏萨的母亲樊惜蓝来自中原,所以她信仰观音。曾经这房间之中是香火不断的,然而自从她的离去之后,就再也未有人点燃了香炉之中的中原佛香。
今晚,观音玉像的四周再一次的环绕着白色的烟雾。
拜凌的祭拜仪式本应是十分繁琐的,然而苏萨却只是站在了母亲的画像面前,点燃了一炷佛香,然后凝望着她漆黑的眼睛。
“每一年的忌日我都未来看过你。你会怪我吗。”
拜凌的信仰认为死者的灵魂在死后五年之内会停留在他们生前居住的地方,而不是坟墓,因为在拜凌根本就没有死者的坟墓。
拜凌的葬礼习俗为鸟葬,死者的尸体被搁置在一个圆形的石塔之上,任由大漠的秃鹫啄食,直到成为一堆白骨回归大地。
拜凌人还相信,死者的灵魂在死后五年之内会出现在亲人的住所之中,或者亲人的梦中,以示对生者的思念。
然后在死者死后的第五年,他们的灵魂会回归天河,然后投入轮回。
所以第五年的忌日便是死者回归天河的‘归天之日’,意味着与亲人真正的永别。
自从苏萨的母亲樊惜蓝去世之后,她没有以死者的身份出现在苏萨的身边和梦中。
苏萨也未有回到过这座城堡,他的母亲樊惜蓝的城堡,莫思堡。
每一年的忌日苏萨只是在他所在的地方简单拜祭一番而已。关于他为何没有来到过这座城堡,苏萨有着各种理由。
因为他在拜凌神殿的密室之中修炼开启他的法器愈天,因为他驰横在沙场之上,因为他…。
然而,一切都只是借口。
即便不是忌日他也可以回来,然而他不愿触景伤情,想起过去所发生过的一切,和一个血淋淋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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