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惊艳于修科剑技,一片喧闹的大殿内,缓缓安静下来。
方邃目芒闪闪,环视左右,纵声道:“数日前修科你约我今日一战,既然你先动过手,我也寻个对手玩玩,之后我们再战,如此最是公平不过。”
方邃话落,大殿内愈见安静。
忽然,有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道:“说的好听,方祭司你不会是准备随意选个人斗上一场,虚应了事吧!”
说话者正是满脸冷笑的鲁姆。
此僚恶名惊人,殿内大部分人都知道,见是他出言,人人都不自觉得皱了皱眉。
方邃离案向殿中央走去,步履沉稳坚定,双目神光汇聚,远远罩定鲁姆,沉声道:“鲁姆你既然不放心,不如亲自下场,我们两个杀上一场如何?”
殿内立时响起窃窃低语声,谁也未想到方邃会选择鲁姆作对手。需知鲁姆乃是穆纳萨手下,战技仅次于修科者,素来强横凶狂。
方邃选他作对手,其后还要再战修科,胜负先切不说,仅是此般豪勇,已让人十足惊佩。
鲁姆狞笑起身,毫不示弱的向穆纳萨请示道:“既然有人不知死活,就请大人准我出战,给此人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穆纳萨神色平淡地瞥了一眼方邃,面上不着喜怒,口中却大笑道:“如此也好,兵器无情,两位交手时要注意了。”
穆纳萨此语颇有些存心不良,直言兵器凶险,先就给这场比试定了性质,乃是一场狠斗,等于是变相让鲁姆尽情施展,不必留手。
鲁姆一听即明,高应一声,回过身来,目中凶光更盛,向殿中央的方邃迈步逼近,半路遇上比试结束,正往席位退回去的修科,鲁姆低声道:“这方邃的性命我先取了,修科大人你今晚看来是没什么机会再出手了。”
修科不知可否,脚步不停的与鲁姆交错而过,走回自己席位。
这时场中央惨败于修科剑下的格克,苦笑着对方邃道:“多谢方祭司挺身而出,否则我真有些不知怎么收场。”
又趋前压低声音道:“鲁姆善使双匕,长于近身搏杀。方祭司你若没有趁手兵器,不如用我的金铜枪如何?”
方邃摇头道:“斩杀鲁姆之流,哪需用到格克你的宝枪,多谢好意。”
格克愕了愕,显是觉得方邃过于轻敌狂妄,想出言提醒,又觉与方邃交情未深,若冒然出言,强调鲁姆的强大,便有看低了方邃的意思。
格克想说的话终是未能出口,只好道:“如此方祭司多加小心了。”转身黯然走回自己席位。
这时坐在远处的潘洛斯等人,面上皆显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潘洛斯的首席奴才肯曼,转头问身旁的黑摩道:“菲丽不是说亲眼看见方邃喝了损伤精神力的毒酒吗?怎地他登场以后,全无中毒迹象,目光凝聚,精满神足?”
黑摩也是满面疑惑,诧异道:“是有些古怪。”
潘洛斯目中显出一丝厉色,压低声音道:“事后若是确定方邃无事,便是菲丽那**从中弄鬼,我定要她生不如死!”
身形矮壮粗横的鲁姆,大步行至方邃眼前,轻蔑道:“方祭司准备好了吗?”
方邃应道:“随时可以开始。”
就在方邃话音初落,尾音还未消去的一刻,鲁姆面上陡现杀机,手腕一翻,双手同时多出一对乌光隐隐的匕首,一长一短,腾身向方邃扑来。
殿内众人齐声低呼,都为鲁姆这近似偷袭的抢攻而心中一跳。
反是身为当事人的方邃并不惊讶,面不改色的立在原处,及至鲁姆的短匕攻到近前,他才倏然移动,周身犹若没有重量般,足不点地的向后飘退。
这是他观看美尼斯法老进入冥域,历尽千百场死战后学来的身法,配合上他新近突破的冥力,一旦移动起来,当真是体若鸿毛,迅如鬼魅。
鲁姆叱喝连声,双手化作片片幻影,整个身体如同一团锋芒四射的刃球,紧追不舍。
刹时间殿内杀气森寒,众人耳中充盈着嘶嘶的匕首破空声,只能模糊看见方邃在鲁姆强攻下,身化灵烟,飘忽闪退,鲁姆攻势虽急,却始终差了些许才能伤到方邃。
两人始一动手,就气氛紧张,攻守之间,堪称生死转瞬,令旁观者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
频频出手不中的鲁姆,急于建功,忽尔喝道:“着!”
却是他手中短匕首上,设有精巧机关,以一根细至毛发的坚韧黑丝,与手指相连,可在生死搏杀之际,全无征兆的将匕首当做暗器,甩手放出,其中险恶可想而知。
殿内众人再起惊呼,都觉鲁姆此举过于卑劣,出手实在下作。
电光石火间,鲁姆脱手射出的匕首,直刺方邃咽喉。就在这一刹那,方邃目芒暴涨,隐现灼热金光。
‘铮!’
一声震鸣,方邃闪电出手,屈指弹出,指端黑芒流转,精准至极的点在来袭匕首的脊背位置。
那匕首如被铁锤敲击,立失准头,再构不成威胁。
同一刻,方邃魂力外放,鲁姆只觉有一股无形力量向自己压来,措手不及下大受影响,前飚的身体出现一个短暂停滞。
就是这短短一霎停顿,决定了鲁姆的命运。
方邃闪身贴上,单手托住鲁姆肘部,另一手顺势平推其腕,双手共同发力,一推一送间‘噗’的一声,鲁姆手中匕首反向捅入自己咽喉。
鲁姆大骇,喉头咯咯作响,目中显出无比的恐惧。
方邃仍是单手托着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