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岳,请你出去!在我没有嫁给你之前,我的事情与你无关!”余霜伊的脸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
程岳一愣,脸上的尴尬一闪即逝,笑道:“霜伊,我知道你心情不太好,不过你嫁给我都是迟早的事情,你的事情就是我程岳的事情,洛尘兄弟,你有什么要求,只管和我提,任何要求我都会答应。”
洛尘皱起了眉头,心中莫名一痛,听这话的意思,余霜伊难道真的要嫁给这个程岳!
洛尘从小就通晓世事,余霜伊的态度很冷说明问题,她一定有什么难处,才不得不妥协于这份婚事。
洛尘想通这一点,嘴角一扬,冷冷笑道:“程岳,是吧?你确定你能答应我任何要求?”
“当然!我程岳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程岳一脸得意,盯着洛尘的眼睛透出了一丝轻蔑,这个世界没有钱摆不平的事情,这洛尘也不过是个废物而已!
余霜伊也愣了愣,诧异地看着洛尘,可是洛尘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她发自心底的笑了。
“程兄,果然是真君子!我的要求就是,希望你能解除你和余霜伊的婚约!”洛尘冷冷地望着程岳。
“你!”程岳脸上和善的笑容猛地一僵,眼底的阴蛰一闪即逝,沉声道:“洛兄,我把你当朋友,你不觉得这个要求太过分了吗!”
洛尘无趣地摆了摆手,笑道:“过分吗?我怎么不觉得!”
程岳的脸色猛地一沉,道:“我就当洛兄病重,说了胡话,此事我不和你计较,洛兄,你就好好养伤吧。”
程岳这才转头冲着余霜伊笑道:“霜伊,这边的事情我都已经安排好了,明天,我们就要动身返回瀚洲了,你准备一下吧!”
程岳冷笑地扫了一眼洛尘,转身离去,出了阁楼,穿过庭院,走进了一间书房中。
书房内,一名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迎了上来,跟在程岳的身后。
程岳冷冷地看了山羊胡男子一眼,眼神阴毒无比,冷喝:“那个洛尘,交给你了!”
“公子,放心!”山羊胡男子捋了捋胡须,嘴角一扬,眼神无比地阴冷。
……
阁楼内。
“洛尘,你杀过很多人吗?”余霜伊安静地坐在床边,眼含哀伤地望着洛尘,程岳的出现,对于他们没有任何影响。
洛尘心不禁一跳,在心底深深地叹了一声,此刻他才明白他心中那没有底气的根源何在。
他的手早已经沾满了鲜血!
他怕他手中的血玷污了余霜伊!
“嗯!不算多,可也不少了!”洛尘无力地低下了头,他想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杀人就是杀人,没有理由可言。
余霜伊脸色微微发白,他没想到洛尘一点掩饰都没有,如此的直白:“为什么要……杀人?”
“活下去,只是想活下去!”洛尘喃喃,语气无比沉重,洛尘低着头,让他看起来,显得无比疲倦。
“难道不杀人,就活不下去吗?”余霜伊皱着眉问道。
是啊,难道不杀人,就活不下去了吗?
不知多少个深夜,洛尘,也曾无数遍地问他自己同样的问题……
可是这个问题,或许永远都没有答案。
洛尘茫然地抬起头来,凝视着洛尘,那眼中的茫然让余霜伊心碎。
洛尘喃喃问道:“霜伊!你介意我手上沾满了鲜血吗?”
“我……”余霜伊愣住了,呆呆地望着洛尘。
良久的沉默之后,洛尘在心底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二楼中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时光一点点向前,将沉默无限地放大,像一道屏障阻隔在了两个世界的中间,越来越厚,厚的让人窒息。
余霜伊离开了,洛尘没有挽留,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理由去挽留。
他不知道自己那染血的拳头,该如何去拥抱这样一份重未有过的温暖。
洛尘感到前所未有地无助。
眼泪从眼中流出,洛尘流泪了,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洛尘用力揉了揉眼睛,取了颗精血珠抛给小土狗,让它吸收血气炼化。
而后他才盘膝坐好,用了很长的时间,洛尘才平复下自己的情绪。
洛尘的身体原本就损失严重,在面对那鲁奎的时候,还强行动用了一次燃血术,伤势自然加重,如果不是受伤太重,那一拳就不是打穿鲁奎的肩膀,而是他的脑袋了!
涌动的天地灵气,在洛尘的体内化作汹涌魂力,涌向体内那肆虐的血色闪电。
洛尘的身体,俨然成了战场。
细微的血色闪电分散在身体各处,尽情的破坏,洛尘只能用魂力一点点消耗这可怕的血色闪电。
时间过的很快,血色闪电一点点被炼化。
洛尘这一修炼,就是一整天的时间。
直到夜晚,洛尘才疲倦地睁开了眼睛,伸了个懒腰,缓步走到阁楼的阳台上。
洛尘看向阁楼四周,是一个很大的园林式的宅院,亭台楼阁,假山曲水,不时可以看见仆人的身影,这样一个奢华的大宅院可不是小势力能够拥有的。
洛尘抬起头来,望着天空,突然一怔,在黑暗的天空上,漂浮着许多星光点点的火光,那是一盏盏飞向天空的孔明灯,在夜空下闪烁着亮光。
洛尘四处寻觅,在不远处的阁楼楼顶上,洛尘看了一个纤长的身影。
余霜伊身穿一身洁白的长裙,站在屋顶上,沐浴在月色星光中,飘然若仙,翩然出尘,美丽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