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主,您今天起来的很早,休息得好么?”
白袍男子放下手中物事,看着一袭鹅黄色镂空薄纱的女子,她正背对着他,透过窗户,看着外面明媚的景色,五指微微遮挡住倾泻下来的阳光。她的纤美的**在光影薄纱的掩映下若隐若现,像是一副画卷般。白袍男子只是叹息一声,随手拿起一件宽大的外套走过去,替她披上。
“总是这样,明明身体很差,却还是这么任性。”
略带心疼的责备,让女人露出少女般的微笑,她轻轻侧身,秀美的侧脸在光影中好似剔透的玉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爱抚亲吻。
“都是孟夏季节啦!你不要老是婆婆妈妈的行不行啊?我又不是小孩子!”
带着少女一样的倔强,女子挑衅似的扬了扬下巴,然后试图让他离开,“好了好了,亘白你出去吧,我还要换衣服。今天有不少大宗势力的宗主会到,界尊阁那批老家伙烦都烦死了,嘱咐我一定要亲自接见……”
亘白点点头,转身要出去,视线瞥见空旷房间中央那一张挂着薄纱的玉床,想了想,走了过去。
“今天天气很好,这些薄纱我让人盥洗--”
他的话戛然而止,掀开薄纱的同时,看到了满床触目惊心的血。深一层浅一层,最鲜艳的都还未完全干透。他就这样呆滞的立在床边,半晌做不得声。
女子沾着圆盘里的清水拍了怕脸,然后轻轻擦干,叹一口气,“让你出去你偏要多事……”
亘白默默将薄纱放下,转身走到窗边,白色的长发在孟夏的微风里轻轻拂动起来,他那英俊的五官似乎融在了金丝一般的阳光里。
“发什么呆呐?我这里的视野很好吧?整座城的盛景都尽收眼底……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把这里让给你。你不是最喜欢发呆看风景的么?”
女子问道。
“不用。”
亘白丝毫不犹豫,“我是喜欢看风景,却不喜欢看太过完满的东西。对我来说,界盟之都已经达到了最鼎盛,盛极必衰,这是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也许在你们的眼里,这是足以让你们安慰和自傲的,但在我眼中,却是无处不在的危机和隐忧。”
唉!
女子叹口气,摇摇头,“你啊,总是一副悲观的样子,要我怎么说你好?好好的天气,好好的情绪被你这么一说,都高兴不起来了。我是不是现在就下令将都城警戒调到金色杀伐级别?我倒是看看,谁敢给我们的亘白大人如此大的危机和引诱。”
“那倒不必。因为真正的危机在心里。只有时时刻刻保持警惕,才能够在变乱来的时候从容应对,否则像界尊阁那些天天遛鸟赋闲,一副颐养天年的老头子们那样,迟早要付出巨大代价。”
亘白说着,转身毫不留恋视线中如歌般的美景,将圆盆捧起走到门口,想起什么,又停下,“今天有一个人会来。”
“谁?”
“风极教现任教主,同时也是‘涅盘’的掌舵者,风采轮。”
呼!
女子的身体顿时微微一颤,身体里那股邪恶的意念在她的脸上一闪即隐。
“你……你想怎么做?”
亘白摇摇头,在他将门关上的同时,留下一句话,“看看再说。”
女子面色黯淡下来,身体也似乎又开始一阵不适,她依着窗台,强自呼吸了几下,这才以手点了点面前的空间。
“盟主!”
一道黑影像是水墨一样从她的眼前慢慢渗了出来,单膝跪地,一身鲨皮紧身服,后背一把黑漆漆的长刀,黑色的长发跟随着低下的头颅一起坠落。
“子鼠界主,关于涅盘和风采轮,我想听你亲口对我说。”
子鼠界主依旧不敢抬头,“是!承蒙盟主慧眼,让属下担任子鼠界主,知遇提拔自是不敢忘却,盟主交代的事情,属下--”
“说重点!”
女子有些不耐,一手扶额,眼前是五年前在界盟之都第一次看到风采轮的景象,那个翩翩公子一样的人,隔着一条街,对他轻轻笑,那笑容让她感觉全身一紧。他用心神之语对他说了一句只有她才能听得到的话--
你感觉到痛苦了么?那种撕裂精神的,粉身碎骨的痛苦。如果还没有,那么恭喜你,从今天开始,你就将体会到了。
从那天开始,就像是一个魔鬼从她的身体里苏醒了,那种折磨痛苦,几乎耗损了她所有的精力。她不愿意见人,深居简出,凡事都交由亘白来处理,即使界盟内部对她早已颇多不满也根本无法顾及。最要命的是,她的力量每况愈下,只有她自己知道,现在的她还剩下多少。再这样下去,她就完了。
“是!”
子鼠界主颤抖了一下,开始将自己搜集刺探的所有关于风采轮和涅盘的信息全部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