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盟塔顶。
月光从窗格中渗了进来,朦胧中又透着些许冰冷,将这黑暗的空间瞬间营造出宛如萤火一般的浪漫气氛。
一个银发的英俊青年,一个薄纱遮体的绝世美人,这本该是良辰美景,此刻却浓烈出刺鼻的腥气。杀戮蒸腾的腥气。
时未寒的双眸如同摇曳的烛火一般透出炽热的光芒,他的脸皮再一次干瘪枯瘦下去,掌心向上,捧着一团正自散发出炽烈力量的白色光团,照耀的他的脸像是最可怖的梦魇。
“你杀了黑王,现在又控制了我的神识,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沙哑的几乎要将嗓子撕裂开来的声音弥漫在这片空间之中,他掌心的白色光团的力量已经积蓄到极限,以至于整片空间的束缚之力都已经开始撕裂,稍有动弹这整座楼阁都会化作尘埃。
“话可不要乱说--”
若烟逝瞪了对方一眼,嘴角撇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声音阴柔,“杀死黑王的可是殇云宫的小宫主叶馨,这事六域皆知,你怎么把罪名按在我的头上?至于我控制若烟逝么,只是暂时而已,却和你无关,我不需要只会你吧?”
“哼!你能骗得过天下,岂能瞒得同宗同源的我们?地鬼--”
时未寒厉喝一声,满头的银发在这一刻陡然暴涨倒竖起来,银发在瞬间化为了无数扭曲的蛇身,“给我从她的身体里滚出来!”
爆发的怒火全部凝聚在那团铺陈开来的白色光团之中。几乎是一瞬间,整片空间化作了白茫茫,像是深冬绵绵层层的雪景,又像是失去所有之后的空白。然而这空白只是一瞬间,就如同烟花闪烁的生命,转瞬即逝。
倏--
若烟逝表情极为淡定,细长的手指张开,一道鲜绿的火苗如同恶鬼的饕餮大嘴一般从她的掌心铺陈开来,密布在这片空间,将他所有的力量全部吞吸食掉。
“嘘--不要太激动了……以你现在的力量,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若不是看在同宗同源的面子上,你根本就没有进来这里的机会。”
若烟逝掌心的裂缝随着那鲜绿色火苗的消失而慢慢愈合,她从床上下来,轻步走到窗边,紧闭的窗户自行打开,孟夏夜的风夹杂着海水的咸湿气息铺面而来,撩起她的长发。
“黑天,地鬼,阴殇,阳烛……我们四个有多少年没有相见了?当年云天域大战,你与岩王惨烈激战了十数个昼夜不分胜负,可惜最后若兰心慧赶来横插一手,导致你与岩王双双陨落。你将自己的神识和身体分别寄在了若兰心慧的九罭界尺,以及岩王的回魂箫中,不想这两代后人触碰之下成为了容纳你神识和身体的容器。于是身体渴望着神识,神识渴望着身体,在此时此刻--”
她顿了顿,叹息一声,“但现在的世界已经不是我们曾经的那个世界,你我若是此刻暴露身份,不出片刻,就会被这界盟之都的高手们剿杀。尤其是你,还是耐心地继续蛰伏吧,否则一旦神识和身体融合所造成的巨大动静不说,就是时未寒和若烟逝这两个身份也会有一人消失,无论谁的缺失都会引起动乱的。”
时未寒狰狞的脸皮缓缓开始恢复如常,群蛇乱舞的鬼发也慢慢化作银色的短发,他闭了闭眼,双眼依旧闪耀着刺目的烛火之光,“地鬼--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若烟逝看着窗外星火灿烂的城市,笑的恣意起来。
“我……要去到那个人的身边啊,唯有迅速让自己壮大,恢复最强的力量,才有可能啊。你听不到那个人的召唤么?我可以啊,我****夜夜都能听到他在召唤我……他说,来吧,来吧,你终将成为我!”
血色的长影在月下忽而闪现,又忽而消失,如同一条放的长长的线,稳稳的钓着身后那条紧随不舍的急促身影。
莫七发足全力,身型似雾似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半空凝型,然后又缓缓消失不见。信天游云隐已经发挥到了极致,可是前面那道身影明明并没有多迅速,但是自己始终和她保持着相同的距离。
两人在寂静的月光下放逐,一路穿行了半个都城上空,那道血色身影陡然停了下来。
那是一处静寂的海边,没有人也没有船,一眼望去,是犹如梦中的海浪,轻轻地拍打着岸边。修建齐整的白色阶梯一路铺陈下去,月光就这样洒下来,透着不真实的朦胧。那个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就站在阶梯上,轻轻地望着他。
莫七和她之间隔着丈许的距离,月光下,虽然无法清晰地看到她的脸,可是他知道,那就是她。
“雨薇。”
莫七沉下气来,低低地唤着,慢慢地朝前走去,月光下,那道思念的身影轻盈而立,海风吹拂起那刺目的长裙,可以看见白皙如瓷一般的小腿,和****的双脚。那张梦里的容颜在月色中冷寂似寒霜。
“许久没见,你……去哪儿了?”
莫七不知道该如何开场,只好用这样蹩脚的语句。月光下的身影静静凝望着走过来的青年,那双雾气蒙蒙的双眼中也好似有泪将落。两人彼此凝望,仿佛时间又回到了许多年前,他们彼此爱恋,宛如一体。
“够了。”
白雨薇忽然喊道,“不要再……过来了!”
莫七停下脚步,此时距离梦中人,不过十步的距离,他多想将她拥入怀中,诉诸衷肠。
“好,我依你。”
莫七点点头,眼中亦有泪光,他看着白雨薇,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你会和秋月赋那些人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