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贝勒当真是打算追出去的,可是又放不下金文玲,他也不知道苏杭说了多少,金文玲心里又是怎么想的,这会儿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又不敢动,只好规规矩矩下了床,走到另外一边做了床头跪。
“蜜蜜,你听我解释啊……”纨贝勒楚楚可怜地说到。
金文玲索性丢开了剧本儿,转过头来看着他,他伸手托起了纨贝勒的下巴,眯起桃花眼仔细瞧着他的脸,少年的五官精致、线条深邃,他有着与大部分中国人都不太一样的栗色卷发,就好像驾着战车的太阳神阿波罗,带着一种希腊式的美感。
少年很听话地被他托着下巴,还时不时用脸颊蹭蹭他的手,金文玲叹了口气说道:“原先我还觉得自己这个影帝算是实至名归,敢情今儿才知道,比起你来还差得远呢……”
金大牌的语气稍显刻薄,平静之下是压抑着的怒气,山雨欲来。
纨贝勒有点儿怕他,跪在地上畏畏缩缩的,一点儿也看不出往日里那种飞扬跋扈的嚣张态度来,这会儿的他看起来更像是大一新生,那种初次离开家庭,正在不情愿地融入社会的新鲜人,全身都散发着一种fesh的感觉。
“蜜蜜……”
他捧着他的手,低头亲了亲他的掌心。
“看到我失控,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金文玲倒也并不是很生气,只是回想起当时的情景,简直比自己演过的那些偶像剧还要狗血,早知道他是装的,自己也不会那么丢脸,那女人灰飞烟灭之前瞧见自己这么狼狈,大概也可以含笑九泉了吧……
纨贝勒骨头刚刚长好了,长期跪着有点儿难受,索性就坐在了地上,摸了摸金文玲的手,叹了口气道:“人家都说不养儿不知父母恩,我觉得是不恋爱不知父母恩才对。”
金文玲秀眉一挑:“你占我便宜?”
“不是不是,你想到哪儿去了,唉……我是觉得,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愿意让你看见我勾心斗角的样子,我不愿意让你看见这世上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恨不得让你生活在童话世界里才好,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是我就是不愿意把自己的那一面让你看见。”
“……”
“我以前觉得我爸特虚伪,这年头手上不沾点儿血,心里不蒙点儿油能干成什么?凭什么他在家里总是一副革命先烈的样子,就知道装逼,打量着谁都不知道他是什么东西似的,可是现在我渐渐有点儿能理解他了,他可能只是不愿意在子女面前那样罢了……”
纨贝勒看着金文玲的眼睛,很真诚的说到,他很少谈起自己的家人,因为母亲早亡的原因,家庭关系在纨贝勒心里始终都是一根刺,这会儿他好像闲话家常一样与他交谈,让金文玲觉得他们之间非常亲密。
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有时候就像个走丢了的孩子,为了维持自己在大人眼中看起来很可笑的自尊心,压抑着心中的恐惧,不肯问路,不肯求助。可是有时候他又心机深沉,可以顶着那张人畜无害的脸随随便便就把厉害的角色黑了,金文玲觉得有点儿怕他,可是不是那种令人厌恶的恐惧,就好像是高端惊悚片一样,害怕之中带着些好奇和期待的成份在里面。
他摸了摸他的头,看到他的身形有些发颤,骨头刚刚长好了,虽然房间里有地热,非常温暖,却总觉得他会着凉。他叹了口气,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纨贝勒立刻像一只大狗一样蹿到了床上。
他滚在金文玲身边,钻进了被子里不肯出来。
金文玲看见被子里鼓了一个大包,汩汩涌涌地朝着自己身边爬了过来,他没有理会,继续看着剧本儿,忽然间喘息了一声,剧本在他手里被攥得变形,纸张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金文玲的眼睛也跟着湿润了起来,很后悔这几天疏于防范,让着小子越发得寸进尺,竟然发展到了肆无忌惮糟蹋龙体的地步……
金文玲“嗯”了一声,很不配合地扭动着身子,他还有点儿别扭,而且剧本还没看完,只好伸手把玉良纨从被子里薅了出来。
“我要看看剧本儿,你自己刷一会儿微博。”金文玲不再理会他的求欢。
纨贝勒这会儿刚刚得了丹书铁券,倒也不敢放肆,只好滚到了另外一边的枕头上,伸手抓起了床头柜上的肾六玩儿了起来。
点开了自己的围脖兰州料理,一晚上粉丝又涨了好几千,看了看围脖下面,基本上都是金文玲、李嫣然和苏杭的粉丝在掐。
——只是卖腐啦,贝勒爷怎么可能会喜欢男生?中国毕竟还是传统社会,我们爷将来还要生小贝子的好不好。
——别逗了,都什么年代啦?你们都是穿越的吧?性别不同怎么谈恋爱,苏杭不要大意地上吧!
——洗脚婢也想爬床?就算贝勒爷要基,对象也是金影帝好不好?十八线抱大腿小明星一边儿去。
纨贝勒看着看着,就想起当年小金子跟自己说过的一句话:此时有粉不如黑。他偷眼看了看金文玲,好像还没有睡下的意思,只好百无聊赖的继续看着几家的粉丝在瓜分他,忽然之间,看到了一条很奇怪的评论。
“毛毛,你过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