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乱世用重典,对贪官污吏仁慈,就是对自身的残忍,放过这些贪官污吏,郑勋睿这个陕西巡抚就什么事情都不要想着做了。
巡抚衙门也可以审理案子,但那都是疑难的或者是重大的案子,一般来说府州县才是重点审理案子的地方,遇见有问题的案子,提刑按察使司也会专门提审,若是巡抚衙门要开堂审理案子,那恐怕就牵涉到官吏了,或者是引起了朝廷重视的案子。
看着跪在地上的曹驰、马依兰、钱公子,还有曹驰的父母,郑勋睿神色严峻的开口了。
“西安府的同知何在。”
一名脸色雪白的官员,抖抖索索的从队伍之中出来。
“下官拜见大人。”
“钱大人,可否认识跪在前面的这些人啊。”
西安府衙的同知绷不住了,扑通跪在了地上。
“下官教子无方,愿意接受大人的责罚。”
“钱大人,不用如此紧张,等到本官审结案子之后,再行商议其他的事情。”
冷冷的看了一眼诸多的官员,开始审理案子了,曹驰和马依兰的卷宗,早就有人从西安府衙提来,郑勋睿默默看着卷宗,大堂很是沉默,没有人开口说话。
这种审理案子的气氛,是非常少见的,三司和知府衙门、县衙的官员都在场,看着巡抚大人审案,不知道他们此刻是什么心情。
“曹驰,马依兰,本官今日重审你们的案子,望你们实话实说,若是有一句谎言,本官绝不会客气。”
曹驰整理了情绪,开始了诉说。
案情并不复杂,曹驰是平凉府人,生员的身份,马依兰是其未婚妻,两人之间的婚事经过了父母之命和媒妁之言,流寇肆掠,马依兰先行跟随家人来到西安府城,曹驰随后也跟随家人来到西安,在西安府城,条件不可能与家里比较,马依兰偶尔也到大街上走走,不料因为长相美貌,引起了西安府同知钱大人儿子的注意,意欲找人提亲,纳为侍妾,马依兰誓死不从,家人也表示已经有婚约。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曹驰因为私通流寇,被抓到府衙的大牢里面,严刑拷打之下,被迫承认了勾结流寇的事宜,马依兰因为誓死不从钱公子,同样被加上了勾结流寇的罪名,家人耗费了无数的银两,可无法挽救两人。
曹驰生员的身份被剥夺,功名同样被剥夺。
西安府衙的卷宗,一塌糊涂,当然这样的案子,不可能有非常详细的卷宗,更不可能有什么证据,反正就是当事人嘴上认账,就是勾结流寇的罪名了。让人觉得奇怪的就是,这些人尽管有勾结流寇的罪名,却没有真正勾结流寇的行为,也就是说西安府城从来都没有出现过流寇造反的事宜。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非常典型了。
接下来就是钱公子的诉说了。
大堂上面的阵势,早就让这个草包公子吓瘫了,郑勋睿刚刚开口询问,钱公子就竹筒倒豆子,全部开始诉说了,将之前做的坏事悉数说出来了,这倒是省去了郑勋睿不少的麻烦。
钱公子的交代,让曹驰和马依兰勾结流寇的罪名不攻自破。
可谁都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钱公子没有能耐让曹驰和马依兰直接进入大牢之中,而且让两人被关押到死牢里面,除非是有官吏暗中帮忙。
大堂上面,已经有官员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他们内心有鬼,知道内幕马上就要暴露出来了,今日怕是难以善终了,偏偏他们来到巡抚衙门很是急促,没有做丝毫的准备,这个时候就是想着弥补都没有机会了。
所有的供词,曹驰、马依兰和钱公子都画押了。
这个时候,徐望华来到了大堂,走到了郑勋睿的旁边,将一叠材料放在案上。
郑勋睿仔细看着这些材料,脸上渐渐没有了表情。
“曹驰,马依兰,你们遭受冤屈,被关入死牢,本官今日为你们正名,曹驰和马依兰无罪,当庭释放,曹驰恢复生员身份,府库提取一百两纹银,作为弥补,你们回家去好好生活。”
一直强忍的曹驰,听到郑勋睿的话语,忍不住流下眼泪,马依兰早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曹驰的父母,不停的给郑勋睿磕头,衙役好不容易才将几个人扶起来送出去。
跪在大堂上面的,还剩下钱公子。
郑勋睿有些厌恶的挥挥手,钱公子很快被押走,关进巡抚衙门的大牢去了。
大堂里面变得异常安静。
“西安府城这些年以来,勾结流寇的人很多啊,本官就有些奇怪了,这勾结流寇,总是需要做出一些什么坏事情吧,不过西安府城好像没有遭遇到流寇的威胁,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如何勾结的,不知道是勾结哪一个流寇,本官在河南剿灭流寇的时候,斩杀了不少人,也询问了一些流寇,可从来没有听他们说有谁勾结他们,看来本官有些失误啊,当时就应该询问的,掌握了证据,反过来找到这些士绅富户,好好的敲诈一笔钱财,岂不是美哉。”
早就有人站不稳了,开始筛糠。
“本官这里有一些证据,乃是西安府衙的推官交代出来的,郑家军军士已经去核实,此外巡检司衙门被查封,城北和城郊的地痞无赖,同样被抓,本官也不想多说了,你们之中,谁愿意主动交代,就站出来,本官酌情考虑,若是想着顽抗到底,那就不要怪本官不客气了。”
第一个站出来跪下的,就是西安府同知,他的儿子被抓,刚才已经交代的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