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娘接了那彩泥小人过来,无声一叹。
恍然记起,第一次分别时,他曾经送过她一把匕首,也说让她等……
一边想着,慧娘一边摸索着那身着粉衣的小人,但忽然那小人脚下就裂开一洞,然后一张纸露了出来。
慧娘打开那纸,但见上面工工整整的写着——
姐姐,我知道你不是甘愿嫁那人,不过不要难过,等着我,好好的保护自己,不久的将来,我就会来救你!
还记得那年我们一起杀的那狼吗?放心,以后再有狼,我决不会让你杀。
慧娘禁不住一阵蹙眉。
“郡主……”翘儿的不安变成了惊慌。
那绿眼睛坑她,她真不知道这里有信。
慧娘没理她,只是将那纸团了,浸到茶盅里。
随着那字迹的渐渐淡化,慧娘满心复杂。
一方面很感激他说的救她,这让她温暖。
但却又止不住的忧心,他要做什么呢?最好不要也卷入这派系争斗。
她还是捎个信给他,让他好好的走自己的路吧。
“郡主……”翘儿又小心的叫她。
“他还在外面吗?”慧娘突然开口问翘儿。
“已经走了。”翘儿回。
慧娘再次蹙蹙眉。
也只好等以后再找机会了……
“郡主,我们去香坊那边看看吧。”汀兰忙碌了一阵子回来。
“好!”慧娘点点头。
香坊就在距离肖家不远的一处胡同里,但这里只是制线香和一些小香品的,那煅烧紫竹盐的则在郊外。
众人再次上了马车。
“多聘几个吧,几个香师还是养的住的,再说我们又要制香粉。”慧娘还是和汀兰任妈妈坐一辆车,还是和汀兰谈论铺子及制香的事。
这香坊里,当然不只汀兰一个懂香的,还有两个老香师,以及两名香艺师。
其实原来更多的,但是都是贞娘和四叔请的,去年她独自经营肖记之后,这些人也去了不少。
“嗯。”
汀兰点头,又想说什么,但张张口却没说话,因一阵奇怪的乐曲声突然响起来,呜呜咽咽,让她禁不住就停了口。
“听的人想哭。”任妈妈听了会儿说道。
汀兰点头表示赞同。
但慧娘却是一声不发,一边认真倾听着,一边透过镂空的车窗望向外面林立的店铺。
欧阳烨会在哪处门扉中呢?
说不感动是假的,只是她与他终究无缘。
想着,她慢慢垂下了已经蓄满晶莹的眸子。
……
“慧姐儿,其实伯父早就想叫你过来说说话,只是这些日子一直忙着。”初五那日一早,肖志成将慧娘叫到了书房。
“大伯父无需挂心,慧娘都懂。”看肖志成脸上的神情凝重而歉疚,慧娘赶紧道。
“你是个好孩子,伯父不知该如何说才好,所以……”说着,肖志成忽然离开座位,对慧娘深深弯下腰去,“伯父为你鞠一礼!”
“大伯父,使不得使不得。”慧娘赶紧抢先跪下去。
“孩子,千万不要这样!”肖志成赶紧扶住慧娘,“伯父这一拜是真心的,你是肖家的女儿,肖家却不能给你庇护,反而要你牺牲去保全,伯父……伯父惭愧呀。”说到最后一句,肖志成禁不住微红了眼。
“大伯父,不要这样说,慧娘是自愿的,还请伯父多照顾母亲多照顾姐姐姐夫。”慧娘赶紧道。
其实她想说……想说就是牺牲肖家几个女儿也不见得会保全肖家,但话到嘴边,却还是咽下了。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她就没有必要破坏气氛了。
“孩子,这无需你说。”肖志成点头。
之后肖志成又嘱咐了她一番,无怪乎是让她在华家一切小心,好好保护自己。
“大伯父,听伯母说您身体不好,偶尔就会眩晕,是吗?”等肖志成说完后,慧娘又问。
肖志成一愣,点头。
“还望大伯父多保重身体,莫要多劳累,听说这眩晕症很顽固难治,最主要的还需病患心境闲适平静。”慧娘又开口。
“我也知道,只是朝中事物繁忙又费神。”肖志成叹息一声。
“那还不简单,伯父可以提前休致呀。”慧娘又道。
肖志成再一愣,看向慧娘。
慧娘则是诚恳而期待的望着他。
如果提前致仕,那一切应该就不会发生了……
“嗯,这个……我会考虑的。”肖志成终于点了点头。
慧娘听罢心头又升起一丝希望。
她会好好保护自己,等着这一天。
从大伯父书房出来,慧娘才发现德娘就等在外面。
“等你许久了,大伯父说什么?”见到慧娘出来,德娘立刻丢下丫头锦儿,快步过来挽慧娘的手臂。
“也没什么,就是嘱咐我。”慧娘道。
德娘点点头,“走吧,五姐姐,去你屋里,看看我帮你绣的那些荷包。”
见慧娘这嫁妆十分赶,德娘这姑娘便也参与了帮忙,当然是绣荷包了,别的是绣不来的。
“谢谢六妹妹。”慧娘赶紧致谢。
“别说这个,我们是好姐妹,只是……只是以后就不常见了。”德娘却忍不住伤感。
慧娘无话,又想起未知的前程,也禁不住一阵伤感。
两姐妹没在说话,只是紧紧挽着手往慧娘屋子那边走。
等到回到屋里,那伤感的氛围却被冲淡了,因不知何时慧娘屋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