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昨儿晚上,跨院住的那个又出幺蛾子了,有人看到往老爷书房里头去了。”惜香苑的楼后面,一个妈妈正拉着富贵家的,小声的说着话。管小郑氏叫跨院住的那个,这妈妈显然是郑氏身边的忠仆了,要不要不能这么的同仇敌忾。
“什么!往老爷的书房里头去了!什么时候!”富贵家的闻言就是一惊,声音也不自觉的提高了。
“你这么大声做什么,害怕别人听不到是不是!”那妈妈拍了富贵家的一下,这才又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来,细细的说着自己打听到的情况。
“董成家的,你说的这都是真的?”富贵家的显然没想到小郑氏能这么大胆,就这么明晃晃的穿的单薄去引诱姐夫,实在是吓了一大跳。
两人原本就是郑氏的死忠班底,如今虽然一个留在墨香院,一个跟着惠雅在惜香苑,这对主子的衷心却还是一般无二的。因此董成家的一有事儿,在不能报给郑氏知晓的情况下,第一反应就是跟富贵家的一起商量对策。
“千真万确的,跨院住的那个,如今虽说没有整个把持着墨香院的事儿,但里里外外传话端茶的,却也被她收买去不少。在这么下去,夫人就算是病好了,也会被她辖制着,要是夫人知道了这糟心的事儿气出个好歹来……我都不敢往下想!”董成家的说着说着,都快哭出来了。
夫人在家的时候就是善心,对着披着羊皮的饿狼一样的庶妹子好的没话说,好不容易出了嫁甩脱了那狗皮膏药,却没想到又出了这样的幺蛾子。要是夫人知道了这事儿,被气出个好歹来,夫人的夫君、夫人的孩子、地位还有私房,不全被那狼崽子给收走了?!
还真别说,这董成家的是极有预见性的,前世的时候郑氏一口气撑不住撒手而去,就真的被小郑氏接手了所有的东西,连亲生儿子和亲生女儿都被算计的没有立锥之地了。
“昨晚上她去了爹爹的书房!”两人说话的时候,惠雅正低头坐在软榻上绣花儿呢,听到外头富贵家的惊呼,惠雅才发现她们。轻轻的将窗子推开一个小缝,那窃窃私语的说话声音虽小,却被惠雅真真的听在耳朵里头。
“看来光是敲打一下,还真不能让人省心啊!”惠雅皱着眉头低声叹道,想到前世自家娘亲早早离开,不知道是不是就因为小郑氏这不要脸的,做出的无耻举动!
想到这儿,惠雅恨恨不已,如今自己羽翼未丰还动弹小郑氏不得,但却也不能让她这么嚣张下去。惠雅抿着嘴唇,连自家爹爹也一并记上了,前世的事儿惠雅不清楚始末,不知道自家爹爹在娘亲的死里头,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思索了半晌,惠雅皱着眉头唤来了香枝,“听说娘亲院子里头的董成家的过来了,你帮我请她和富贵家的进来,然后守好了门,旁人谁都不许靠近!”
不多时,富贵家的带着董成家的上了楼,两人的脸上虽然还有些紧绷,却丝毫看不出刚才说过那么让人揪心的话了。
“请二小姐安!”董成家的,是现在郑氏身边最得力的妈妈,平日里头也跟惠雅打过交道,关系也算是亲近的。不过今天来到楼上,不知道是刚说了院子里头的私密事儿还是怎么的,看着端端正正坐在榻上的惠雅,心里头不由得发虚。
“嗯,起来吧。”惠雅对香枝使了个眼色,香枝便应声退出去了,将伺候的丫环们都打发了,亲自守在门口防止有人偷听。
香枝出去了以后,惠雅却没有急着说话静静的坐在软榻上看着两个妈妈。她知道自己现在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儿,就算是小姐的身份,在这些当权的妈妈眼睛里头,也只是个孩子罢了。
惠雅的目光沉静犀利,仿佛一道能直直的照进人心底的光,让董成家的下意思的抖了一下,强撑着站了一会儿,便有些撑不住的对惠雅说道,“二小姐召小的来,不知道是有什么事儿吩咐?”
“昨天,墨香院发生了什么大事儿了么?”惠雅直直的看向董成家的,面无表情的问道。心中却是狠狠的松了一口气,要是这董成家的比自己还能撑还能忍,惠雅觉得自己的话都问不出来了。
“这……”董成家的听到了惠雅的问话,下意识的就看向了富贵家的。两人都是做管事妈妈的老油子了,有些事儿却是不敢跟年纪这么小的小姐说的,犹豫的对视一眼,却没敢开口。
“娘亲现在身子不好不能操劳,这墨香院的女眷里头,能拿主意的,要么是跨院住的那个,要么就是我了。你们不愿意跟我说,是想跟我那庶姨母说么?”惠雅伸出手来,姿态优雅的端过温热的蜂蜜红枣姜茶轻轻的抿了一口,眼神灼灼的看向两个妈妈,看的她们身上抖了一抖。
“小姐饶命,这事儿实在是不好跟未出阁的姑娘家说的呀!”富贵家的显然更加怕惠雅这小姐一些,颤颤巍巍的说道。
“说吧,现在不好说,总比以后出了事儿不好处理要强。娘亲现在身子不好,这些细碎的小事儿,就不要麻烦她了。”惠雅摆了摆手,董成家的和富贵家的对视了一眼,也觉得惠雅说的有道理,便战战兢兢的把两人刚才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小郑氏,趁着爹爹在书房里头的时候,给他送了夜宵,穿的还极少……”惠雅一边低声的细细咀嚼着她们说的话,一边儿用盖子轻轻的撇着茶碗上的水花,“爹爹日日读书辛苦了,看来以后得好好的帮爹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