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
阴暗。
这里黑暗无比,阴冷非常,放眼望去,半点光线都没有。
即便这天晚上月光极好,皎洁清光铺洒而下,映得整个懿都都是处在一片光晕朦胧中,漫步其中,火树银花,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好似一座月下不夜城。
可这里,不知名的地处,却是一丝月光也无,入目所见,全是乌压压的漆黑,让人只这样单单的看着,都会觉得喘不过气来,那种黑暗,沉甸甸的压在身上,连骨头都要发出不堪重负的破碎声。
仿佛这里,不仅仅只是黑暗,更多的,则是让人难以承受的阴森,冰冷,寒戾,痛苦,折磨,绝望。
种种种种,常人所无法忍受的,皆尽集结在这里,空气都是滞涩的,弥漫着破碎和铁锈的味道,耳边恍惚也是回荡着来自幽冥炼狱之中的凄厉哭嚎,暗中生冷,冷而心惊。
“吱呀——”
伸手不见五指中,似乎有着一扇血迹斑驳的铁门,慢慢的打开了。
有人,从月光遍洒的地界,跨出那么一步,来到了这暗无天日的黑暗之中。
黑暗将所有光线悉数吞噬,即便对望,也彼此看不见谁的眉眼,只能伪装成最虚伪的姿态,固守着属于自己的一方漆黑天地。
不过刚到来,前方黑暗里,便有什么动了动。
紧接着响起的,是一道略显嘶哑的声音。
“来了。”
来人闻言低低应了:“是,来了。”
来人朝着前者所在的方向,慢慢走过去。
速度虽慢,但却是轻车熟路,不用持灯也走得甚是稳妥,很明显在此之前,已经无数次的来到这里了。
慢慢的,慢慢的靠近黑暗中的人。
前者似乎是正坐在一张椅子上,那椅子在暗色里,隐约可见一丝冰冷的金属光泽,泛着冰冷的铁锈味。前者全身都笼罩在黑暗之中,似乎见不得光的兽类,只能凭借着黑暗才能生存,声音更是沙哑难听如老旧的木门,吱吱呀呀的响着,听得人耳膜都要感到难以忍受:“她最近怎么样?”
“她最近很好。”
来人已经到了前者的面前,身形顿了顿,然后就慢慢的跪下来,跪在了前者的脚前,额头贴触着地面,再抬起时,额上似乎沾了什么湿冷的液体。
是刚刚才从人体内流出的新鲜的血液。
然来人却是毫无反应,任由那血沿着额头流淌,滴落进眼睛里,流淌进嘴巴里,却是连眨一下眼都不曾,只跪伏着靠近了正被自己跪拜着的前者,在黑暗中也显出了鲜红颜色的嘴唇,轻轻地亲吻了前者的脚背。
这样一个奴性的动作。
虔诚而卑微。
带着足够的忠诚。
前者顺势抬脚一勾,足尖抵在来人的下颚处,掩在黑暗之中的目光,犹如吸血的蝙蝠一样,血性而冷戾,带着绝对凶残的光,再问:“怎么个好法?”
来人不动,恭敬答:“她一人将侯府上下玩得团团转,谁都不敢和她作对。”
前者听了,足尖动了动,在来人下颚周围缓缓的画着圈,声音依旧嘶哑,听不出满意与否:“她挺厉害的。”
来人不语,态度沉默,却是默认。
前者又道:“她是不是打算离开懿都?”
“是。”
“如此甚好,正合我意。”
前者似乎微微笑了,笑容阴森而嗜血,仿佛休息足够的蝙蝠,即将要展开庞大的肉翅,对准了放养已久的猎物进行猎食,以饱口腹之欲。
那种按捺许久,终于忍受不住的饥渴,是充满了yù_wàng的大网,慢慢的笼罩在猎物身上,再慢慢的收拢,紧缩,死结,方才能将猎物真正的禁锢,从而慢慢的进食,享受着yù_wàng被满足所带来的快感。
此间感受,不足为外人道也。
前者足尖动了动,停在来人殷红的嘴唇上:“等她离开,计划就可以开始了。”
“是。”
来人说话,唇瓣一动,嘴巴一张,那邪恶的足尖便已是塞了一点进去。
来人安静垂眸,似乎对此早已习惯。
甚至口中的软舌,还微微动了动,湿软的触感,轻而易举的调情。
前者今晚兴致似乎很好,格外的亢奋高昂。见来人一如既往的温顺,前者从其口中收回脚来,转而以怜悯的姿态微微俯下身来,在黑暗中显得苍白的手指,捏上来人的下颚。
居高临下的看着那鲜艳欲滴的红唇,隐约间散发着一种特殊的味道,前者饶有深意的笑了笑:“你又想要了。”
“是。”
来人毫不羞涩,跪伏在地面的身体再度靠前,继而抬起,上半身贴上了面前人的双腿,覆在地面上的双手缓缓攀上来,就要解开前者的衣服。
竟是等不及了。
“呵。”前者轻笑一声,声音刺耳难听,“才几天没宠幸你,真是个贱货。”
来人不说话,只脱掉前者身上的衣服,自己则整个人好似没了骨头一样,慢慢的游上来,送上红艳的唇,真真是一条夜下条纹艳丽斑驳的蛇,带着最疯狂最原始的能量。
与此同时,来人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是随手脱掉,两人立时便变得赤条条的,却是谁都不再说话,前者坐在椅子上,安然享受着来人的服侍。
见不得人的欢愉在暗夜中悄然上演,是背叛,是奴役,是最黑暗肮脏的人性。
罪恶早早便在心底深处发芽,经过多年悉心灌溉,如今已然长成了参天大树,盘根错节,无论如何都无法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