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确是在耍诈。”楚云裳十分坦诚地应了,“可是事到如今,你就算想走,也走不了了,城主的位置,只能你们墨夷家来坐,否则,我们三家关系这么好,谁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枪打出头鸟,末了还要殃及自身呢?损己利人的事我们向来是不做的,我们不做,那就只好委屈你了。”
她说完,果然莫青凉道:“千代家和墨夷家也退出。那么此代城主之位,当属墨夷家。”
说着,安丘家的人递来一个黑金匣子,匣子里装着一枚东凰珠,上头雕刻着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凤凰通体赤红,犹如身处烈烈赤焰,十分逼真。
莫青凉站起身来,先是极为郑重地行了凤鸣大礼,这才双手取出那雕刻着凤凰的东凰珠来,然后缓步走到墨夷无常的面前,在后者震惊的目光之中,将这象征着凤鸣城城主的东凰珠,交到了他的手中。
“城主令在手,凤鸣城所属,同我一起拜见城主。”
嘴上这样说着,莫青凉却根本没有行礼。
她不行礼,在场的所有凤鸣人,也都没有行礼。
其中,楚云裳以一种几乎是看笑话般的神态看着这一幕,那眉眼间所蕴含着的深意,分明是眼下发生的一切,都在其算计之中,看得墨夷无常下意识的,感到了心惊。
他惊疑不定地看着楚云裳。
她这样做,到底是想要干什么,要将他墨夷家给逼上绝路吗?!
而他的前方,莫青凉不行礼,只慢慢地退后了,本就挺直的脊背,也愈发挺直,是永远都不会弯曲的硕古松柏。
最终,莫青凉在距离墨夷无常不过一丈远的地方停下,以一种看待尸体般的目光看着他,冷冰冰道:“当代城主墨夷无常,背叛凤鸣,出卖乌子,与罪人羽老太爷狼狈为奸,实在罪无可赦。依照我凤鸣律法,理当火焚,挫骨扬灰而死,墨夷家其余人等,格杀勿论,鸡犬不留。”
语毕。
噗嗤!
钝器入肉声毫无预兆地响起,墨夷无常一下子便瞪大眼。
紧接着,噗嗤噗嗤噗嗤,接连不断的钝器入肉声响起,仿佛死亡之乐般,听得人后背都要发凉。墨夷无常四肢僵硬地站在原地,听着那一声接一声的死亡之音,整个人好像变成了傀儡一样,一动也不动。
直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溅到他的脸上,恍惚被那温热给惊醒了一般,空气中满是浓郁的血腥味,他猛地回过头去,就见刚刚还是活着站在他身后的墨夷家的人,此时,包括墨夷青鬼在内,所有人,竟都是在刹那间,被不知何时混进了其中的安丘家的杀手,给一应屠了个干净。
血流成河。
一柄柄弯月般的刀刃从人体内抽出,殷红的血液沿着刃口缓缓滴落,将路边积雪给晕染开大片大片的血红。这几个伪装成了墨夷人的杀手缓缓移动着步伐,以包围之势,将墨夷无常给围在其中。
然后有人道:“少主,下一步如何,请指示。”
少主?
喊谁少主?
众人正看着一旁安丘家的人,根据他们的站位和衣着,来分析谁会是安丘家的少主,就听楚云裳淡淡开口:“先抓起来,回城再说。”
“是,少主。”
闻言,众人禁不住瞪大眼睛。
难怪楚云裳能动用安丘家这么多嫡系,原来她早在不知不觉中拿下了安丘少主的位置,一手掌握着安丘家的未来,更一手掌控着凤鸣城的走向!
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段……
在场不少人本就十分畏惧楚云裳的,经此一晚,对她更是敬畏不已,看向她的眼神,都是充斥着十足十的敬佩。
于是很快,墨夷无常同羽老太爷一样,四肢被牢牢绑缚住,连穴道也给点住,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半分都动弹不得,更不要提自裁。
楚云裳低头看他:“墨夷少主,这样的结果,你满意吗?”
墨夷无常说不了话,只能睁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楚云裳,眼里杀气四溢,将将要凝成实质,一刀斩了她的脑袋才好。
这样的眼神楚云裳见得多了,并不觉得如何,只挥了挥手:“将他们带回去,该杀的杀,该关的关,等明年乌子盛会开启,那个时候,想来最好的处置老太爷的方案,也能出来了。”她看向此刻真正如一条丧家之犬的羽老太爷,“老太爷,您年纪大了,关押的日子可能不太好过,我会安排人多照看您一点,免得盛会未开,你就已经死了,那多无趣。”
羽家老太爷没有被点穴,蹭在地面上的头颅微微动了动,翻着眼睛看楚云裳,嘴里喘着粗气,身体也是颤抖的,显然墨夷无常的败势,让得这位老太爷知晓,事到如今,当真不会有人再来救他。
无人能来救他,那么他的性命,便也掌握在了楚云裳的手里。
他是死是活,全看楚云裳。
“呵。”对此,羽老太爷却
羽老太爷却还是很冷静的模样,笑了笑,“那我倒要感谢你了,能让我再多活一年。”
楚云裳听了,摇头也是笑了:“哪里只再多活一年。老太爷今年也不过七十多岁吧,看您的身体状况,少说也能活过百岁,我这个做晚辈的,岂能随随便便剥夺了老太爷的晚年,我还想,您老以后在凤鸣城里,能够安享晚年呢。”说到这里,她再一笑,笑容十分诚恳,“所以啊,老太爷,您完全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