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玩笑,张思宁心情好了许多,她问,“你晚饭也没吃?”现在已经八点多了,时间已不算早。卫锦煊以为她是不想麻烦自己,就解释说,“刚从酒桌下来,只吃了几口菜。”想到上次他的酒精中毒事件,张思宁有些没好气,“你别好了伤疤忘了疼,还是少喝酒的好。”
同样想到了上次的事,知道她是好意,卫锦煊忍不住唇角微勾,柔声说好,“以后尽量少喝。”
张思宁也知道像卫锦煊这样的身份,应酬肯定多,不喝酒是不可能的,再说她也只是尽个朋友的义务,可没权利去干涉人家自由。
不过她这会儿确实不想出去,又不愿辜负人家的好意,想了想提议说,“要不在我家里吃吧,我做饭还是可以的。”
对于她的‘做饭还是可以的’这样的言论,卫锦煊深表怀疑,不过他也没反对,欣然答应了。
张思宁家住二楼,爬室内楼梯或从小区大门进入乘电梯都可以到达。卫锦煊情况特殊,说爬楼梯,他腿不方便,让他绕出去乘电梯,或直接留在楼下等着,她把饭菜端下来,似乎怎么说都有点儿伤人。如果是其他人可能会觉得很为难,可张思宁却觉得这事儿根本没必要遮遮掩掩,用有色眼光看人,好似他得了不治之症似的,看了眼他的腿,就直接问,“你要去二楼我家里坐坐,还是我做好了饭菜端下来?”
卫锦煊最喜欢她的大方坦率,自车祸后,他见过太多用异样眼光看他的人了。无论是好意还是恶意,都让他觉得厌恶,自己只是断条腿,又不是破产,搞的好像他是世上最可怜的人一样。像张思宁这样有事说事,不特意顾虑他的感受的这种反倒让他更自在。
“介意我去你家里坐坐吗?”他玩笑式的说道。
张思宁当然说不介意,她发现自己其实也挺喜欢和卫锦煊相处的,也许是因为他年纪比自己大许多,让人觉得可靠;也许是两人身份地位相差悬殊,没有利益冲突;更或许是他对自己释放出的某些似是而非的善意与诚意,像今晚只因昨天的玩笑之语而特意跑来送点心,这对于他这样身份的人来说委实难得。
说不清道不明,总之她对他并没有什么防备之心,真心觉得他人品值得信赖,所以虽然认识不久,但邀请他去家里她并不认为自己这样是不谨慎、冲动的行为。
“你是走楼梯还是出去坐电梯?”张思宁问。
卫锦煊答,“走楼梯吧。”他还没弱不禁风到那个地步。
昨天才把冰箱填满,张思宁家里食材还算丰盛。她问卫锦煊有没有什么忌口,卫锦煊说没有,表示自己不挑食。张思宁就说,“那我们吃米饭,再炒个青椒肉丝,番茄鸡蛋,红烧鸡块,最后炖个鱼丸汤好不好?”
都是很家常的菜式,卫锦煊对她做饭水平是没有更高要求的,只要不是难以下咽就成,于是点头说好。然后张思宁就开始忙了,她家里厨房与餐厅客厅是打通的,装修风格和楼下花店给人的感觉一样,都是温馨舒适为主。
屋里暖气有些热,卫锦煊脱掉了西装外套,张思宁家里只有两双女式拖鞋,所以他脚上现在正套着她给的蓝色塑料鞋套,和他身上价值不菲的高级定制西装显得相当的格格不入,一下子把高级货衬低了两个档次。
张思宁已经把米蒸上,抬头见他好整以暇的坐在客厅沙发上无所事事。担心他无聊,就过去帮他打开了电视,顺便倒了杯白水给他,还说,“你可以随便参观下,不过我的卧室你不能进。”然后指着另两间屋子说,“那间是书房,那间是活动室。”说完就又去忙了,并再次拒绝了他想要帮忙的提议,她做饭的时候不喜欢旁边有人看着,就喜欢一个人霸占厨房。
卫锦煊也不坚持,他对看电视没兴趣,就拄着手杖站起来,打算参观下她的家。
书房没什么可看的,蓝色碎花壁纸,靠墙两个白色大书柜,上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书,种类比较杂,有志,国内外名著,还有成套上百本的古籍,二十四史,资治通鉴,警世恒言什么的,还有些关于花木种植的书籍。书桌摆在书柜前,花纹样式也是白色的欧款,上面放着白色台式电脑。窗帘是浅粉色双层蕾丝布艺,这间屋子是落地窗,窗边放着把浅蓝色摇椅,外面有阳台,卫锦煊推开落地窗,才发现这是个大阳台,连通着另外两个房间,那两个房间也都是落地窗。
他没有顺着往里走,而是从书房出来,越过卧室,推开旁边活动室的房门。本以为是间健身房,却看到里面摆放着钢琴,古筝还有画架上未完成的风景油画,诧异于小女孩的多才多艺,但想起她身上那种难以描画的娴雅气质,确实是要靠这些类似的东西才熏陶的出来。
参观两个房间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回到客厅,张思宁已经开始炒菜了。卫锦煊没事干,就坐回沙发上看电视了,想起司机还在外面车上等着,就给老郑打了个电话,让他先去吃些宵夜,晚会儿来接。
老郑挂了电话,着实愣了半天,直觉老板和这个小张老板关系不一般,这才多久,都已经登堂入室跑人家里吃饭了!之前从饭局中途离开,专门跑南园拿点心送过来的时候,他就觉得有这俩人有暧昧。
张思宁烧菜速度不慢,两个火齐开,一个炖汤,一个炒菜。等把菜端上餐桌,盛好了米饭,卫锦煊已经自觉走了过来。
餐桌是六人位长桌,两人相对而坐,张思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