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但是却想着用自己一点点的绵薄之力救他的母亲,纵然是螳臂当车,他也要试一试。
他失败了,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他却不能就这样默默无声的停留在这里,如果他娘必须死,那他也要把娘死的过程尽收眼底,算是他送娘的最后一程。
他走出房间,脚步才刚刚踏上院子,就听到外面一声凄厉的尖叫,那声音划破夜色,像夜色中划破天空的闪电,冰冷惨白!他听出那是姨娘的声音,心中一痛,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可他此时正是虚弱的时候,脚步一快,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住身形,狼狈的倒在院子的青石板上。青石板冷硬而冰冷,长剑重重的砸在地板上发出一声绝望的低吟。他爬不起来,只能一点点的往前爬,他第一次觉得沈氏的院子竟然这么长,冷风吹来,刀子一般的劲风吹在他肩头的伤口上,他不知道是身上疼还是心口疼,眼眶渐渐的红了起来。
“啊——”
又是一声凄厉的尖叫,容念初知道梳洗之形的可怕,他努力往前爬,青石板上留下一串长长的血迹。
院子外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凄厉,但是也一声比一声无力。房间中的秦惜听到这样的声音都忍不住背后寒毛直竖,冯氏的确该死,的确罪有应得,可就算是杀人也不过头点地,可是容厉云作为和冯氏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枕边人,竟然能狠得下这个心,赐她梳洗之刑,这简直就已经是泯灭人性了。
还有容念初……他不是十分看重这个儿子吗?封他做了世子,从小教他许多的东西,可到了这种时候竟然也能毫不容情的把他打伤成这个模样……
这样的人简直不配为人夫,更不配为人父!
秦惜垂下眼去看沈氏,就看到她的脸色同样的惨白如纸,她抚着小腹,浑身都在剧烈的颤抖着。她耳边听着冯氏凄厉的尖叫,眼中瞧着容念初爬行的身子,不知为何,突然有种兔死狗烹的错觉,她忽然抬起眸子,眼睛泛红的死死的盯住容厉云。
“寰儿……”容厉云看她脸色不好,立马紧张的要靠过来。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方才对冯氏时候的冰冷,也没有了对容念初的绝情,眼睛里是真诚的担忧和深深的柔情。
“别过来……别过来!”沈氏伸手制止住他的脚步,她抚着小腹缓缓的往床里头躲,“你别过来,你简直就是个魔鬼!”
容念初一愣,脸上满满的都是受伤。
“寰儿,我不是魔鬼……我都是为了你……”
“别说是为了我!”沈氏厉声打断他的话,“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难道你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害我吗!比起冯氏,我更恨的人是你!她害我是为了容念初,她为什么要害人?是因为你这个做丈夫的根本就给不了她安全感!既然你不喜欢,当年为什么要一个个的把她们都给抬进王府?如果你不喜欢,又为什么要让她们一个个的生下你的孩子!容厉云,你别说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你知道吗?!你从来都是这样,不顾所有人的想法就把你自己认为好的东西强加给每个人,你以为你是谁?你在做这些的时候和施舍乞丐东西有什么区别!你今天能这样狠心的对待冯氏和容念初,改天就能这样对我和恒儿!”
容厉云被这样的指责戳中了心窝,他面色猛然一白,“你别乱说,我怎么会这样对你!”
他做的一切明明都是为了寰儿好,他想让她成为万万人之上的人,可以不受任何人的欺凌,不受任何人的议论,难道这样他也错了吗!容厉云瞧着沈氏退避的动作,大步上前,伸手就要去抓沈氏的胳膊。
“你走开,我不要看到你!”沈氏更深的往床榻里缩去。
容厉云咬牙,伸手去抓他,一个胳膊却横了出来,抓住了他的手腕,容厉云的手再也不能前进一步,他转头,看到容恒,目光里满满的都是凶狠,“你放手!”
“我娘现在不想看到你!”容恒面无表情,抓住容厉云的手却丝毫不松。
容厉云目光中闪过杀意,一字一句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我、让、你、放、手!”
容恒不言语,眼神冰冷,毫不退让。
秦惜眼看事情不对,想起方才容厉云对容念初出手的时候她还心有余悸,她刚想要说话,却被孙远扬握住手腕,远远的离开了这风暴的中心。
青翎立马警醒的挡在两个人的身边。她面色罕见的凝重,先前她和容念初交过手,两个人的功夫应该在伯仲之间,可是容念初也只在容厉云的手上走了不到二十招就惨败,那还是容厉云没有动杀心的缘故,否则那一拳就不是砸在他的肩膀,而是心脏上了。
孙远扬的面色同样凝重,他手中捏着一包药粉,以备不时之需。
容恒和容厉云之间的气氛一触即发。
沈氏却陡然回过神来,她瞧着容厉云眼底的杀气,同样想起了方才容念初的惨状,她浑身一个哆嗦,死死的拽住了容厉云的胳膊,“不许你伤害恒儿,我不许!”
“寰儿……”
“恒儿你快带着他们离开这里……”沈氏死死的抱住容厉云的胳膊,白着脸赶他,“快走快走!别留在这里!”
“娘……”
“快走啊。”沈氏感觉到容厉云胳膊的紧绷,知道他浑身已经蓄满了力量准备开战了,她生怕容厉云会伤害容恒,咬紧了牙也不肯松手,“恒儿你快离开这里。”
她从来也没有见过恒儿用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