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瑜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在半日之后。
她有意识的时候浑身都在剧烈的疼痛,仿佛被人暴打了一顿一般。
疼?
那就是没死?
迷迷糊糊仿佛听到有人在说话。
“死了没?”一道尖利的女声响起。
“死了死了,方才奴婢探过大秀的气息了,已经半点气息都没有了。”
“那就好,这喧人,竟然想着嫁给朗哥哥,也不看看她配不配!”女子的声音仿佛被人掐住脖子一般,尖锐的厉害,“这喧人早就该死了。”
“二秀……咱们、咱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要不然如若二夫人瞧见了,肯定会跟咱们拼命的。”
“二婶不就是一个寡居的妇人,我娘给她口饭吃那是可怜她,她若是敢对我如何,我娘就能把她给灭了。”
“哎呦喂,我的秀啊,你这话可万万不能被老爷听到啊,二老爷跟老爷可是亲兄弟,二老爷为了救老爷把命都给搭上了,连个子嗣都没有留下,老爷对二老爷和二夫人可愧疚着呢。好不容易二夫人看重大秀,把大秀养在身边,对着跟自家亲闺女似的,如果二夫人知道您这样对大秀,哪能放过咱们啊。秀,夫人虽然当家,可到底这府上还是老爷的府邸啊,咱们……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刘瑜听的脑子一片混乱,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听到那尖锐的女声有些不甘心的哼哼了几句,可到底还是带人离开了。
她全身都疼的厉害,勉强掀开了眼皮,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她眼前有些模糊,眼睛白茫茫的一片,只能看到天空十分阴沉,乌黑的云黑压压的压下来,她浑身剧痛,动一动就白了脸色,几乎是下意识的,她伸手去摸自己的泄。
泄处十分平坦!
她瞪大了眼睛。
孩子……她的孩子……她还有两个多月就要出生的孩子呢!
还有相公……
苏荣景怎么样了,他有没有逃出去,他是不是还好好的,还有瑾儿……
她勉强撑起身子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往外跑。
既然她还活着,肯定他们也活着,她要去找他们,一定要找到他们。
苏荣景!
我还没有对你说过那三个字,所以你、不可以死,你不能死!
酸疼的腿却撑不起她的身子,她脚下一滑,整个人狠狠的摔倒在地。地上一个小小的水沟,她整张脸跌在水沟里,沾了满脸冰凉的水。
如同眼泪一般。
她死死的掐住自己的胳膊。
刘瑜,他们肯定没死,所以你不可以哭,绝对不可以。
她刚要爬起来,可看到地上水沟里映出来的那张脸却陡然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置信的瞪着水沟中照出来的人影,水沟里照出来的影子也瞪大了眼睛。
“不——”
她猛然离开水沟,惨白了脸色。她死死的捂住脸颊,这不是她的脸,这绝对不是她的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来告诉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无声的落了一脸。她忽然想起什么,突然伸手去撩自己的衣袖,她撩开粗布衣裳的袖子,露出她白生生的胳膊,她的胳膊上满满的都是掐痕和青紫的淤痕。她仔仔细细的把左臂都翻了个遍,却半点都没有看到她想要找到的东西。
她明明记得,她的左臂上有一个清晰的红色菱形的胎记,可为什么没有,这个身体上为什么没有那个胎记!
她想起方才迷迷糊糊中听到的两个声音。
如果她没有听错,她们两个分明叫她大秀……
可是她在刘家的时候明明是个二秀,嫁到苏家也就成了少夫人……何曾做过什么大秀!
她不敢相信,却不得不信。她刘瑜,恐怕早就死了,而现在不知道魂魄落到了谁的身上。
她喉间哽的厉害,巨大的刺激让她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她再也支撑不住,缓缓的倒在了地上。
……
再次有意识的时候身体已经躺在了温软的大床上。
耳边是进进出出的脚步声,还有……熟悉的药香味。
她的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她看到一个陌生的中年女子,女子一身细葛布的衣裳,布衣荆钗,此时正满目担忧的看着她。
瞧见她醒来,那女子目光一亮,“挽华,你这孩子,可算是醒了,你快要吓死二婶了。”
挽华……
二婶……
刘瑜目光中浮起点点泪痕,看来她并不是在做梦,而这个梦也没有醒,刘瑜是真的已经死了,而现在的她叫做挽华。
“怎么哭了,是不是身上疼的厉害?”
“二……婶?”
她一说话才发现嗓子疼的厉害,干涩的不像自己的声音。
“是二婶,是二婶在这里。”李氏慌忙吩咐身边的嬷嬷,“快,倒杯热水来。”
“是是是,二夫人您别着急。”
那嬷嬷慌忙倒了一杯热水,是最简单的白开水,半点茶叶都没有瞧见,李氏小心的扶起她,温柔的喂她喝水,“慢点喝,别呛着了。”
刘瑜嗓子舒服了点,不着痕迹的把房间打量了一遍。
十分简单的屋子,跟丞相府没有办法比较,就连之前的刘家都不如。房间里的摆设也十分简单,只有她趟的这张床还像点样子,房间里还有两个简单的红漆衣柜,还有一个小小的方桌,这便是所有的东西了。房间里也没有什么格局,就是一个最简单的方型小屋子,屋子里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