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垂下的眸子里闪过一道讥诮,却乖顺的点点头,“那妾身就给她们安排在静心苑里吧,府里也就那一处院子还成个样子了。”
“嗯,夫人做主吧。”
孙氏抿着唇温婉一笑。
静心苑不是府上唯一的空院子,但是那个地方好就好在离云氏的春华院只有一墙之隔,若是院子里有什么动静,春华院听墙根的一定能听得清清楚楚。
两个人又交谈了一番,气氛十分良好。秦漠北一度想留下来用晚膳,却被孙氏婉拒。
“老爷,妾身不是不留您?只是妾身的身子骨您也知道,旁的不怕,就怕过了病气儿给您。要不……老爷您去静心苑坐坐?”孙氏提议,“青烟和静薇两个刚刚入府,妾身生怕哪里安排的不够周到,又担心她们两个不好意思提出来,要不老爷您去看看她们有没有什么要添置的东西?”
这一番话真真是说到了秦漠北的心坎儿上,他本来说留下用膳也只是因为觉得孙氏懂事儿了一回,留下来嘉奖她的,既然她不需要,那他自然不会多留。
比起一个他早就不放在心上的孙氏,那两个娇俏如花的少女更吸引他。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
“恭送老爷。”孙氏起身福了一礼。
秦漠北只当孙氏是在讨好他,十分心安理得的受了她的礼。他微微颔首,便负手出了院子。
等秦漠北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院子里,孙氏才缓缓直起身子,她出神的望着他的背影,却再也找不到一丝丝记忆中的模样。
她忍不住呵呵冷笑两声,看来,当年果然是她瞎了眼。
“夫人……”赵嬷嬷看她的面容以为她是伤心了,慌忙扶住她的胳膊,担忧的道,“您没事吧。”
孙氏摇摇头,她原本以为她这辈子都不能原谅秦漠北,可现在她发现,她真的错了,今天看到他……原本存在心里的怨气早已烟消云散,秦漠北再也不是她心中所爱,再也引不起她丝毫的情绪波动。
“嬷嬷,把这些东西都撤下去,让人扔了!”孙氏指着桌子上的熏香和茶叶,“以后我再也不要看到这些东西。”
从今天开始,秦漠北不是她的夫君,只是她为了谋利的一种武器。
以前是她太傻,以为躲在自己的小院子里自己的生活就能不被打扰,可是得到的结果是被人一次又一次的算计……云氏这些年凭什么能在府中横行霸道?凭借的还不是秦漠北的宠爱?
女人最强大的武器就是控制男人,像今天她不就做的很好吗!
……
从青烟和静薇两个人搬进静心苑,云氏就接到了消息。
她虽然人在禁闭中,可是消息比府中任何一个人来的都要迅速。
“孙氏!”她死死的夭折牙关,双眸喷火,“这个贱人不是最清高吗,什么时候学会了这种下三滥的法子!”
钱嬷嬷担忧的来回踱步,“姨娘,我们怎么办,怎么办啊?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老奴方才偷偷的看了静心苑的两个女子,长的一个比一个妖媚……老爷有了她们,哪里还想的起您啊……”
“闭嘴!”云氏闻言怒火更甚,扬起手就把手中的一个茶杯砸过去,钱嬷嬷也不敢躲,额头生生的被砸出一个大包,她瞧着盛怒的云氏,当即不敢再多言,老老实实恭恭敬敬的在原地站定了。
“贱人!”扬起手把手中刚抄了几页的《女戒》撕个稀巴烂,发了一通火,云氏的怒火才终于平息了下来,面色却依旧狰狞,双手伏在桌面上,剧烈的喘息,眸子里冰火交加,“这些年跟我斗的人没有一个好下场!孙氏,我瞧着你无害才放你一马,没想到你竟然敢反咬我一口,既然如此,那别怪我心狠手辣!”
钱嬷嬷捂着额头,小心翼翼的看着云氏,“姨娘……您要怎么做?”
话音刚落,云氏一个厉眸扫来,如冰锥一般冷厉,钱嬷嬷打个寒颤,顿时不敢再说一句话。
云氏磨着牙,面色阴鸷,“孙氏,这一次我倒要看看谁输谁赢!”言罢,她冷眸再次落在钱嬷嬷身上,“你!过来!”
钱嬷嬷屏住呼吸小心上了前,云氏在她耳边交代了两句,随后眯起眸子冷冷看着她,“听明白了?!”
钱嬷嬷擦着头上的冷汗,“老奴明白了,老奴这就去办。”
“把吴嬷嬷叫来。”
“是。”
不多时,一身墨绿色褙子的吴嬷嬷就进了屋,要说云氏身边的两个嬷嬷,钱嬷嬷马匹拍的最多,云氏平日最爱听她说话,可真的要用起人来,吴嬷嬷才算是她的左膀右臂。
吴嬷嬷扫了一眼凌乱不堪的屋子,眉眼都不动一下,轻轻福了一礼,“姨娘有何事吩咐?”
“我被老太太禁足,不能出门,你去帮我把老爷叫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吴嬷嬷静静的看着云氏,轻声道,“姨娘,这个时候您不能寻老爷。”
“为什么?!”云氏几乎是吼出来的。
她的相公就要去找别的女人了,她怎么就不能使一些小手段把他给骗来!
她相信老爷爱的人是她!
“姨娘,不要欺骗自己了,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老爷早就想纳妾了,只是每次提起这个话题您就会想方设法的遮掩过去,想必,对此老爷早已不满,这个时候两个姑娘都入了府,您再去寻老爷,老爷心里会更加隔阂。”
“不管!我不管!”云氏厉声道,“你现在立马去把老爷叫来,立刻,马上!”
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