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漠北尴尬的僵在原地,心里的邪火蹭蹭蹭的往上窜!
解释?!
这是他们秦府的事情,他怎么用的着跟他解释?!
秦漠北嘴角一勾,皮笑肉不笑的放下筷子,淡淡的瞧着孙远扬,“远扬,这事儿是我们秦府的事情……”就用不着你操心了!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孙远扬含笑截断,“姑父身为将军,难道不知道险些出了人命的事情已经不能被判定为家事了?这事儿分明就是故意杀人,告到衙门里都是要关上个十年八年的。而且……”孙远扬淡淡一笑,眸光却依旧波澜不惊,“而且被投毒的人是我和芷儿的姑姑,我们作为姑姑的亲人,难道不应该关心一下?姑父是这府中的一府之主,难不成要任由这事儿就此发展,任凭谋害人的人逍遥法外?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远扬恐怕接受不了。想必姑父也知道,我父亲就姑姑这么一个嫡亲的妹妹,这一次让远扬和芷儿先行回京,为的就是多多照看姑姑,若是我父亲知晓此事……恐怕会雷霆大怒,到时候伤了两家的和气就不好了,姑父认为呢?”
秦漠北额头青筋直跳,这根本就是拿孙清正来压他!
他秦漠北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孙清正,以前他和孙氏两情相悦的时候就是这个孙清正从中阻挠,还多次警告他不许打孙氏的主意。说起来那时候他并不是非孙氏不可的,可是瞧见孙清正那高高在上的样子,他就恨得牙痒痒,心里对孙氏就势在必得。
所以他才能得了孙氏的心,后来呢,呵呵,后来他还不是把孙氏拐成了自己的妻子?孙清正再不甘心还不是老老实实的说服了他们的爹娘!
他原本想着孙氏嫁给他之后,孙清正对他总要另眼相看了吧,可是没有,孙清正每次看到他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如果不是他身份高,他秦漠北早就不伺候了。
所以刚和孙氏成亲的时候,虽然也有些甜蜜愉快的时候,可是每次只要一想起孙清正,他就连带着对孙氏都恨起来。后来孙清正总算离开了京城,那时候他就已经是秦将军了,孙清正走了之后,他不再需要再讨好孙清正,也不再需要对他小心翼翼,所以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他就选择了对他温柔备至的云氏,把孙氏直接打入冷宫。
已经过了十五年,他原本想着就这样过了,可谁知道,这个时候孙清正竟然要回来了。
每次看到孙清正,他都有种十分卑微的感觉,他在孙清正面前从来都没有抬起过头,每次见他,冥冥之中仿佛就有一道声音再提醒他,提醒他曾经是多么的卑微,曾经是多么的渺小。
可孙远扬竟然又拿孙清正来压他!
在秦家高高在上了十五年的秦漠北当即就沉下了脸色,他目光清亮的瞧着孙远扬,冷冷的道,“贤侄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秦家的事情难不成孙大人也要管一管?!”
孙远扬面上依旧含笑,丝毫不为秦漠北的怒气所动,他淡淡的道,“秦大人的家事家父自然管不着,只是事关我姑姑的性命,秦大人难道以为家父会作壁上观?”
老太太敏锐的察觉到孙远扬对秦漠北的称呼已经从“姑父”转成了“秦大人”,老太太面色微微一动,桌子下的手狠狠的掐了秦漠北一把。
秦漠北不解的瞧着老太太,就瞧见老太太目光一凛,秦漠北对自己的母亲一向有些惧怕,当即心中不甘也闭上了嘴巴。
老太太见此便笑了,乐呵呵的给孙远扬夹了一筷子菜,笑呵呵的道,“远扬啊,你姑父脾气不好,你多多包容着点儿,其实这事儿你姑父今天刚从军营里回来就已经在查了,只是现在还没有什么线索,应该过两天就能查清楚了。”老太太说着,已经换上了一脸怜惜,她抓起身侧孙氏的手,轻轻的拍着,目光像个慈爱的长者,“我这个老太婆也心疼你姑姑,我这辈子也没有个贴心的女儿,就这么一个正正经经的儿媳妇,早就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疼爱了,瞧见她受这样的苦,我老太婆心里比刀子割了还难受……”
老太太说着还抹起了眼泪。
孙氏面色一阵青一阵红,被老太太做这样亲密的动作,她下意识的想抽出手,可老太太仿佛料到她的动作,手抓的死紧。孙氏胳膊上快速的浮起一层鸡皮疙瘩,整个背后汗毛倒数。
不是害怕,不是惶恐,不是欣喜……而是一种打心眼里的厌恶和恶心。
孙氏面色一白,几欲呕吐。
秦惜也没有想到老太太的脸皮竟然这么厚,这样恬不知耻的话都能说的出口。亲生女儿?滚蛋吧,有哪个母亲对待亲生女儿会眼睁睁的瞧着她被人毒害,还要千方百计的掩饰凶手的!
孙远扬显然不相信老太太的话,他只温和的笑笑,“我瞧着姑父平日中也十分繁忙,而且说起来,这些都是后院里的事情,姑父一个大男人插手到底是不好,要不然把这事儿交给芷儿去办吧,芷儿天生就对事物十分敏锐,想必用不了一天的时间就能把事情的真相给查出来。”
老太太面色一僵,目光里极快的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她放开孙氏的手,缓缓道,“这恐怕不太合适吧,我老太婆不是不相信芷儿的能力,只是……你们到底是刚到秦家不久,哪里好意思让你们为之奔波操劳。”
孙远扬微微一笑,他这个提议原本也没有想着让老太太同意,听到老太太的反对,他也不恼,依旧面色含笑,“芷儿自然是不嫌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