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恒嘿嘿一笑,挽着秦惜的胳膊就离开了王府。
两人坐在马车里,秦惜想着方才的场景还有些感概,现在沈氏不知道容恒不是她亲生儿子,万一她知道了……
等以后容恒和容戌到了水火难容,必须有一个人死的时候,沈氏知道了真相,她又该怎么办?
一个是亲生儿子,一个是她放在心尖尖上疼了二十三年的儿子,怎么抉择都是痛吧!
“别想那么多,到时候顺其自然吧。”容恒猜到秦惜所想,握紧她的手,含笑看着她,“不要去操心没有发生的事情。”
秦惜点点头,低低的“嗯”了一声。
她以前从哥哥口中听到的容恒意气风发,是个十分有能力的男人,他隐匿了自己五年,秦惜不信他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可是他还是选择隐忍,这中间何尝没有沈氏的原因?
马车轱辘着前行,大雪已经停了下来,常言说下雪不冷化雪冷,今儿个就比昨天要冷的多。
一行人到净慈寺的山下的时候,秦惜远远的就看到楚容和苏荣景已经等在了山下。
秦惜的目光第一个落在苏荣景的身上,兴许是今天天气冷了,他穿的比昨天厚些,仍旧是一身青衣,衣服的领口袖口和襟口都滚了兔毛,又披上了一件暗青色的大裘,看上去比昨天单薄的样子好了许多。
瞧见秦惜看过来,苏荣景远远对她露出暖暖的一笑。
虽然依旧隔着面具,但是秦惜再一次看到哥哥心中还是难忍的激动,刚欲上前却被身边的容恒拉住了手腕。
他的力道那样的坚定,秦惜宛若一盆冷水浇下来。立马冷静下来,楚容作为大景朝的太子,他所有的动作必然都被人监视了起来,她这样不管不顾的冲过去恐怕要惹人怀疑的。
楚容瞧见秦惜的时候一双清润的眸子微微一闪,他脚步一动刚要上前,一道身影却比他更快的挡在了他的面前。
楚容皱眉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韩子玉,再看看秦惜身后背着包袱的秋意,眸子微微一闪,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来。
“韩子玉,你来做什么?”
“本小侯高兴,你管得着?”韩子玉晃悠着手里的折扇,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把楚容给打量了一遍,好半晌才嘟囔道,“不就是皮相好一点吗,本小侯一点也不比你差!”
“永碌候fēng_liú倜傥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英武不凡,不必妄自菲薄。”楚容眼角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冲秋意招招手,“可惜却不得佳人欢心,丫头,过来!”
秋意红着眼眶看着楚容,乖巧的走到他身边。
韩子玉顿时气的肺都要炸了,怒瞪秋意,“你这臭丫头怎么这么不知道好歹啊!”
“韩子玉,我都说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对对对,是我多管闲事儿,是我咸吃萝卜淡操心,行了没!”韩子玉气的一脚把足下的雪踢飞出去。他怒视秋意,长袖一甩,冷哼着走到秦惜和容恒身边,“本小侯不管你了,行不?!你以后爱咋咋地,和本小侯一点关系都没有!呵呵,你就当本小侯是狗拿耗子,今后你的事儿跟本小侯半点关系都没有了!”
秋意眼圈又是一红,背着包袱抿着唇站在楚容身后,没再出声。
楚容皱眉瞧了韩子玉一眼,伸手拦住秋意的肩膀,感觉到她身上透着一股子寒气,顺手就脱下身上雪白的大裘披到她身上。
低下头温柔的看着她的包袱,“东西就这么点儿吗,还有没有别的要收拾的?”
秋意心中微暖,对他摇摇头,“没有了。”
“那等会儿和秦惜告别了之后就随我回驿站,可以吗?”楚容征求她的意见。
秋意看了秦惜一眼,看到她对她含笑点头,不由得对楚容点点头,“……好!”
两行人打了招呼就上了山,山路不好走,再加上又有积雪,地面特别滑,所以就更不好走了。大多数人都留在了山下,走的最艰难的反而是秦惜几人。
韩子玉一手抓住容恒,他毕竟是个大男人,又不好随手去扶秦惜,因此就让容恒抓住秦惜。
楚容带着秋意,几人并排往前走,唯独苏荣景落后两个阶梯,不急不缓的前行着。
秦惜脚下一滑,身子顿时往后倾斜。
容恒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而身后的苏荣景也在第一时间托住她的腰身。
“没事吧?”苏荣景下意识的道,“走路看着脚下,别那么不小心。”
秦惜眼眶微红,以前小时候哥哥也是这样教训她,那时候觉得委屈,现在却只感觉到满满的温暖。
好不容易到了净慈寺,看到了净心师太。楚容先和净心师太道谢,谢她上次的救命之恩,谢完了之后就把时间留给苏荣景和秦惜,他和秋意则是坐在了外室的禅房中。韩子玉看了两人和苏荣景一眼,什么也没问,掀起长袍就坐在了楚容的对面。容恒也没有跟着凑热闹,有些东西他能帮着一起承担,但是有些东西却不行。
苏家的事情,这世界上唯独只有苏荣景和她有同样的痛。也只有他们彼此能舔舐对方的伤口。
容恒托着下巴坐在韩子玉身边,眼睛却一直瞄着秦惜和苏荣景所在的内室。而韩子玉看到楚容手臂紧紧的搭在秋意的肩头,他眉头一皱,别开了眼睛。
“韩子玉,我媳妇不会被他拐跑吧?”容恒指着屋里,小声的问韩子玉。
韩子玉没好气,“那可说不定!”
“那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