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之听的微微笑,却觉得东泽这话里有哪里不大对劲。
他侧目望了过去:“黑了五眼青算是轻的,那口不能言是怎么回事?”
东泽淡声道:“躲过了巨石,没躲过同族弟弟的推搡,气不过就张嘴骂了几句,好巧不巧正好张了嘴的当口,一块碎石飞了进去……把舌头给磕着了。”此时,八成还在运功将肚子里的石头给逼出来吧……
栾之颔首,想了想,才又续道:“淘汰了也好,这要是天战的时候,他挨上几下子,难不成还要骂对方祖宗八辈不成?”
东泽本来觉得这个话题终于是自己擅长的,却想不到栾之根本就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暗示,脸都已是黑中带绿了。
东西南北四海水君,八个子嗣,五个太子三个公主,这么着现眼的被淘汰,竟是一个也没能过了这初赛,毫无疑问,一下子把四海水君全都给得罪了,就算称不上是得罪,也是刹了这四位水君的颜面,怎的栾之就是不觉得这有欠妥当?
东泽看了他半晌,琢磨了一番,觉得兴许自己暗示的不够明显,是以,他决定,再暗示引导帝君一次。
“狼族的太子进九星天罗镜之前,信誓旦旦要拿个第一出来,但是第一个出局的就是他,人出来的难看些也就罢了,偏偏当时也不知他是怎的瞒过天官的法眼,竟是带了仙剑,结果,人滚着出了镜,那把剑还跟着砸上了他的脑袋,直接晕倒在镜前。”东泽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栾之的神色,见其依然只是微笑,他眉都皱了,声音也冷了起来:“狼族的这位太子很是俊俏的,虎族的公主殿下之前就与他关系交好,本来在镜内还挺灵活,见狼族太子出了局,她跟着就弃权出来了,本来佳人还挺关心他的情况,却好巧不巧的正看见那仙剑将他砸晕的场景,眼睁睁的看见虎族那位公主殿下的目光冷了下来,竟是很不屑的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头都没回一下。”
栾之道:“前一阵子你是不是告诉过我,狼族与虎族最近准备筹备亲事?”
东泽感动极了,心想帝座您可终于领悟此番闲谈的真谛了。
他这边忙不迭的点头,正要说话,栾之就慢慢点了点头,慢声道:“狼族的太子作弊出局,虎族的公主殿下就这般意气用事弃权,两人双双出局是件好事,天战的时候,就算只剩下一人也一定要抗战到底的,绝对不许有这种殉情的丑事出现在九重天上。”
东泽快要不能忍了。
东泽快要抓狂了。
东泽开始翻册子准备再暗示再举例再接着深一步引导了。
听着刷刷的翻册子声,栾之起身召了祥云来:“哎,想喝喝茶顺便让你偷个闲都这般不易,你既然这么忙,那我就不打扰了。”
东泽石化了。
不过眨眼的刹那,栾之已驾云而去矣。
东泽彻底石化了。
手却是没忍住,一个松神,只那么稍稍一握一紧,手里的薄册立即碎成飞絮,一阵伴着游龙羽花香的轻风袭来,将这些碎成飞絮的点名册吹了个干净。
半晌后,东泽站在原地,垂着首念了个召唤诀。
一清宫的方向处,他的助手御剑而来,赶得太急,足一沾地就是擦了擦汗。
就见东泽面无表情,一手指着山下。
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他的助手觉得自己快要被冰冻在这里了。
“点名册掉下去了,一共是一万零三百四十二块碎片,你明天日出之前完整无缺的拿还给我。”
东泽说完,踏上祥云,回一清宫去矣。
助手石化了。
他是真的石化了。
什么游龙羽花香,什么微风轻燃。
他脑中只有一句话,几个字,不停的滚动循环播放,魔音穿脑。
一万零三百四十二块碎片……
一万零三百四十二块碎片……
明天日出之前,完全无缺的拿还给我……
他腿软,却是不敢坐,余光睨了睨这精致的茶台,风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茶香。
也睨见了茶台上一小包还未拆开浸泡的茶尖。
助手就要伸手去拿,手臂才刚刚伸出,茶台上突然多出一只白皙精致的玉手来,将那个茶包快速的抓了去。
他惊了一跳,却一眼看见那只手臂主人的一身古怪的行头,他立即想哭了。
他愁眉苦脸的几欲下跪,脸上扯出的是万分痛苦的微笑:“不知弓月上神竟也在此,方才小仙以为这里再无他人,这才……”他看了看弓月握着茶包的手,苦道:“还请殿下看在小仙还有要务在身的份上,放小仙一去。”
弓月瞧着他:“哦,没事没事,我也才来不久,呃……”弓月嘿嘿道:“你的主子还有那个白衣尊上,他们不知道我在这,你也要替我多包涵。”
偷听?
偷看?
这助手看向弓月的眼神就不一样了,心想她果然和九重天上那些千金们没什么区别,大半是为了栾之帝座才追到这里来的。
“上神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还未除下战衣的弓月人已到了崖边,踏着祥云浮在碧蓝的天边,姿势那叫一派端庄:“为了下一次的赛事锻炼自己。”
助手嘴角都抽了:“那殿下方才何以不显身,现在又显身?”
弓月顿了顿,冲着跪在地上面容扭曲苦不堪言的东泽的助手道:“方才离的十万八千里远,我从未隐藏真身,只是没人瞧得见罢了,对了,狼族与虎族的后生,真的要举办亲事?今日这一初试,就这么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