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怎样?我想让你离池雨远一点。”紫姬上前半步,声音压的极低,并且极其魅惑:“你不是想要慎微之果吗?我可以帮你得到,交换的条件就是你永远都不要再靠近池雨。”
她听在耳朵里,觉得紫姬真是沉不住气,前言后语这般快的串在一起,她听着都觉得这人不是精神分裂便就是连演戏都演不好,稍稍一侧首的功夫,就见池雨似乎已经确定银蛟死透了,正在往这边赶来。
她心头一悟,怪不得紫姬演不下去了,再多说两句就来不及步入正题了。
这话若是换在先前,又或者是她没有从水中捞出蛇胆因而得知之前不过是她的一场幻觉,对于紫姬眼下的谈判,她一定想都不想便就答应了。
而此时,她面含微笑的看着池雨向她走来,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安静与宁和。
她不是把师父的话忘了。
她只是在想,情之一字当真确实相当磨人,自己已经体会一二了,只是若是不让这个字将自己磨到底磨到不能再磨,心里岂不是要一直左右摇摆,岂不是要一直都惦记着这么一份情,这么一个人?
心中有着这样大的杂念,怎么安心的离开?
情之一字,确实沾不得,不该沾。
可已经沾上了,她不知道该怎么退,她没路可退。
先前觉得向前进一步便误了自己,可退一步又天天惦记,这样左右被拉拽的感觉,她也受够了。
眼下连天雷都来了,为了自己想要得到慎微之果这个目的,池雨不异冒大不讳杀死银蛟,不仅仅是怕她受伤,更多的,是怕她受到连累吧。
看守慎微桃树与逝川池的银蛟,必然也是梵妖七界的神圣所在。此事一旦东窗事发,女帝不可能不追究,而一旦她出了手,哪怕只是一招半式。女帝也定然不会轻饶。
事以至此,事以至此。
事以至此,她也万般的确定了自己。
如果最后总会只有一场空,那也不错。
至少比抱憾要强吧。
再也……不想闪,也不想避开了。
“慎微之果就不劳烦紫姬姑娘用心了。谢谢你的关心,我会珍惜的了。”
紫姬一愣,脸上很是疑惑不解,许久,压低了声音又道:“……你,你什么意思?你难道还要利用池雨帮你取慎微之果?你这样狠心的女人,你要利用他到什么时候?”
“利用?”她摇头:“我从未想过利用谁,也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只是突然之间不想要慎微之果了,所以。自然也不需要你帮我,先谢谢了。”
紫姬一怔,后而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回头看了看池雨,看见池雨向她们这边微笑招手,她突然恍然大悟,再回过头来之时深深的一笑:“你先别急着做决定,我提出的交易随时有效,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她刚刚准备说不必,就见紫姬扭过身去朝着池雨挥起手来。而池雨,自然礼貌回应。
等池雨到的时候,先是说了几句客套话,她与紫姬都问了问他方才的情况和他有没有受伤等等。出乎她意料的是,她原本以为紫姬定然会抢在她前头缠住池雨不放,又或者是压着她不给她与池雨说话相处的机会,相反,紫姬此时竟是一改先前第一次见面时的那般锋利模样,简单问了几句之后。便就不露痕迹退开半步,竟是退开一段距离,相较之下,她与池雨的距离倒是比紫姬更近些。
她有些不解,抬眼一看紫姬,便见她面容似乎有些愧疚与心疼似的垂着首,有那么一瞬,她以为自己眼花或是看错了这个表情,她不明白紫姬这个愧疚的表情是从何而来。
池雨这个时候面容含笑的向她伸出手来:“还好被你捡到了,不然我都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她将袋子交给池雨,刚准备叮嘱他回去将这蛇胆煲汤服下养伤用,却不料池雨更快一步将袋子直接转手递给了紫姬:“你回去煲汤服了,有助你养伤,这银蛟有上万年的道行,精气都在这里了。”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就像是被雷击中一般。
紫姬似乎并没有看她,可嘴角却不露痕迹的露出一抹笑来,她知道,紫姬就是在笑给她看,尽管这笑容看在池雨的眼里,是在感激他。
就听紫姬娇声道:“还是你用吧,我的伤不碍事的,情伤这回事,过上个一年半载也就好了,倒是你,被银蛟的妖气浊伤,你才需要……”
“皮外伤,我自己就可以治得好。”池雨道:“这银蛟的胆,本来就是为你取的,你反倒又推让给我,这是什么道理,我本不需要银蛟的胆,难不成我为了取胆受了伤,然后再用银蛟的胆去治为此所受的伤?听起来岂不是让人笑话?!”
紫姬垂目双手伸出小心接过:“真是让我无以为报了。”
池雨微微一笑,不知是不是从未曾有过如此貌美的女子又如此温柔的对他说过话之故,竟是面上有些羞涩了起来。
而一直站在一边没说过话的她,这一幕看的不知道要有多清晰。
若说眼前这也是幻觉,也是这曼殊莎华制造的幻境,她真是想欺瞒自己都不能了。
池雨本来就是为紫姬摘的蛇胆。
他如此费力尽心,前面说斩银蛟方便她将来去逝川池取慎微之果,现在见到紫姬又是另一番说辞了,可她怎么听怎么衡量,都觉得到了眼前这一幕,才是他池雨来这曼殊莎华之地涉险斩银蛟的主要目的?
而方便她将来去逝川池取慎微之果,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