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这一锤子下去,直接将叛烙干倒——两只眼珠子转了一圈,当场就跪倒砸躺在地了。
弓月一下子就被自己这个动作给卡住了,一口气险些没倒过来,呛的满面发红。
然则也就是因为这没能收住的恼羞成怒,也惊动了她此举本意是不想惊动的某人,被惊动了。
云闲从来不曾因任何人任何事而心生过波澜,此番也如是。
他赶过来看到这番场景,什么也没问立即就拎起了叛烙,弓月抬眼一看,只见云闲拎着叛烙就像在拎着打猎而来的猎物,却是往仙学府相反的方向而去。
“跟过来。”云闲的声音淡而幽远,仍旧无波无澜。
天色渐暗,山路不好走,也不知云闲到底是要带着叛烙去哪,弓月在后面跟着有些吃力,心想着别是云闲以为自己将叛烙失手杀了,这是要找个稳妥的埋骨之地,几次在后面吃力的唤云闲,却也不敢太大声,但云闲始终没有回应。
就这么埋首跟着那追及不上的距离终于是停下来的时候,弓月一路心事惴惴难安,停下来的时候方才注意到这一路根本就没留意周围的景况,完全不知此时身在何地。
云闲将叛烙丢进丈外的山洞里,扭过头来上下盯了她半晌,面无表情的道:“你这般将他给打昏过去,要是就这么送回仙学府,以叛烙魔界继承人的身份免不了是一场风波,到时师尊们上报也不是不报更不是,左右都是麻烦一场,不如寻个不被人察觉之地等叛烙自然醒来,以你与他的交情,他个人必然不会计较。”他说完就又纳闷的看她:“我想不明白,他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这般暴怒,你们二人出现在那没人影的地界,难不成叛烙今天终于没忍住向你告了白?”
弓月望了一眼那黑漆漆的山洞,连着做了几个深呼吸,脑中才将云闲这一番话又细细的过了一遍,深深的觉得,方才自己跟着云闲,叛烙又跟着她,她觉得当时的境况已经很是难堪,但是相比眼下云闲这一番话,方才的难堪倒算不得难堪了。
她脑中琢磨着这兴许也算是一山更比一山高的另一种境界,随后便眨了眨眼望天。
却没诚想一向像个面瘫似的云闲见状竟是哈哈一笑:“看来是了。”
弓月险些一个跟头栽下去,再抬起头来时正要解释一二,却不诚想云闲手更快,拂袖的功夫,手里已经堆了一堆的信笺,满的哗哗的往下掉。
就见云闲指尖一道银光轻轻一划,一个正在飘落的信笺浮起绽了开来,叛烙的声音深情款款的响起:“弓月,自从那日因你不小心现了原形被人嘲笑后,我远远的看着思考良多。因为害怕不敢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冲动而丢了你这个好友,是以我便试图将重心转向其他的同窗女子,妄图……妄图来打消自己对你的非分之想。最初,也是当真有奇效的,却不曾想不过是一时的麻痹,待这麻痹过后竟是反弹的凶猛,对你,我日日与你相见相亲,却是夜夜难以压抑的思念想念,阿月。”叛烙的声音柔的滴出水来,也滴出了弓月一身的鸡皮疙瘩,声音和缓,也越发的低沉:“为了你,便是抛了这些条条禁条,再不望一眼奇花异草,又有何妨?”
弓月要炸了。
看弓月这副看起来很像是被雷击的被感动相,云闲微微一笑,手指又是一划,又一封信笺浮起,自然还是叛烙的声音:“阿妙,我见过千千万万美丽的女子,却从未有过一个能比得上你对我展颜一笑……”
云闲面上一震,连忙收手:“错了,错了!”
弓月却是压根就还没回过神来。
“阿月,我写了数不清的信给你,却没有一封交给过你,我指望着有一天你可以明白我的心,却又懦弱的害怕你真的有一天明白了我的心而将我打入地狱……”云闲这次特地看了一眼,这才又展给弓月来听,这边叛烙的声音悠悠而深情的响起,却是没想到那边山洞里叛烙本人的声音也响了起:“好痛,这是哪里……”
咣!
闪电般的,连云闲都没反应过来,弓月长袖一挥,一道凌厉的白光自指节脱手而出,直袭山洞,就听叛烙唔的一声后……
又厥了过去。
云闲惊傻:“他好不容易才醒来,你怎的又……”话未完,突然如梦初醒,惊看着自己手中这过满而溢的信笺,失声道:“莫非叛烙那小子并未向你告白?”
弓月万分钦佩云闲这强大的自信和自作主张,她这边才无语的点头点了一半,云闲却是一不做二不休了,一封封的将信笺展给她听,那些伤情到快断气的酸诗让她觉得就像是一道又一道的天雷似的,劈的她连出声打断的力气都没了。
弓月几度怀疑,云闲极有可能是哪里瞅着她不大爽利,势必要用叛烙这些酸信将她给劈的当场交待了不可。
因着实在是承受不住,还在想着一会子叛烙可别再幽幽醒转瞧见听见这边的情况才好,她趁云闲乐的专注,暗中捏了个仙诀,一把火噌的点起,将那些信笺烧了个干净。
那时弓月还尚算年少,虽然年纪不小,但对于情爱之事连个新手都算不上,门都不曾入,有的顶多也就是个少女情怀罢了,纵然这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可云闲却不急不燥,袖子一挥灰烬散尽,手腕一回绕,竟又是一堆过满而溢的信笺出现在他掌中,还是哗哗的往下掉。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