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已经没有路再可回头了。不管敌人如何强大,胡炭也只能死拼到底。
“把我姑姑放了!”胡炭气喘吁吁的说道,声音比先前微弱了许多,只说这一句话,气息牵动内脏伤处,胸口又是气血翻涌,忍不住又“哇!”的喷出血来,一滴不剩,殷殷的尽漓在水碧箐的颈脖和肩上,雪白的狐皮夹袄,粉白的小脸,乌鬟下翠钿瑶簪,璎珞真珠,衬着肩颈一片猩红,在灯光下看来说不出的刺目。
可怜的小女孩儿仿佛是傻了,两只手里握着前院里长辈们给的花针玉镜之物,一动也不动站在原地,任由胡炭将手爪扣上细嫩的咽喉。
“快放开我姑姑!”胡炭又大声命令道。
连凌飞、章节等人在内,满院宾客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谁也没有料到胡炭会作出这破釜沉舟的举动。一群人都围拢上来,桂海龙和叶传艺等人均怒眉倒竖,咬牙切齿,鸥长老更是直言呵骂:“小贼!你不要乱伤无辜!若识相就赶紧把人放了,我们或可饶你一命,要不然,到时候可别后悔莫及。”
烈阳坐在人群里,掩不住内心的欢喜。“你看!你看!我没说错吧,这小贼卑鄙无耻,阴险狡诈,什么下作之事都干得出来。他奶奶的,哈!哈!自作孽不可活!两天前在济源县,不知道把老子害的多惨!现时现报,你就等死吧!”道人得意之下,浑不觉自己话中已漏出了马脚,先前他对群豪打诳时,坚称自己与胡炭只在刚才初会,因见小童行动鬼祟才去盘问而受伤的,现在却说出二人早有旧隙的事实。好在道人自己懵懂未明,旁人也没怎么理会他,此时众客都把心思放在了过道处,没人认真听他说话。
“奸贼!你若是敢动碧箐一根寒毛,我教你万死不平此罪!”水鉴挥开了聚在面前的臭气烟雾,一双虎目中蕴满狂怒,向胡炭厉声喝道。
胡炭没有工夫答话,扣紧了碧箐的喉咙,左掌不停,悬指在女孩儿的背上连书符字,口中喃喃不停。他受过伏心术之制,不得不先做好完全之计。万一有人真不顾碧箐的安危,强行发动伏心术来对付二人,那小贼就只有束手就戮一途。
“你们不要过来!我给她下了毒咒。要是我死了,她也活不成!”
“我……我……你这个王八蛋!”水鉴气得浑身乱颤,一时找不到叱骂之话来,空举着手指,只恨不得在指尖上催出一支冰枪来,将小贼一下戳穿出千八百个洞,然后钉死到后面墙上。原本水鉴的修养极高,隐居多年,心境恬然,素不为世俗所累。然而在世为人,谁又没有弱点的?女儿水碧箐正是他夫妇二人的关命所在,眼下见到命根子被人钳制,深陷危急之中,他就算已升化成了仙佛大圣,都难能保持住冷静。
“把我姑姑放开!我们不是罗门教的……要是你们不逼我,我也不会这么干!”胡炭说,这一段长句耗费了他极大的精力,水鉴的劲气已伤到他的肺叶,说完一段话,少年的脸色便迅速苍白下来,胸口起伏,显见痛苦之深。
“小兄弟,有话好好说,你千万不要伤人。”凌飞上前来说话道,“只要你把话说明白了,我们不会为难你。”在听了章节的一番言语后,蜀山掌门也对胡炭的来历产生了疑惑。虽然这个小童使用毒虫,而且心机行事皆诡秘难测,但从后面这一系列事件来看,真的不像是罗门教徒所为。
“先把我姑姑放了!”胡炭喝道。虽然有蜀山掌门的亲口应诺,然而胡炭并没有就此放松警惕。人心鬼蜮,为图谋名利而食言自肥之事,数年来小胡炭不知见过多少。也没见有几人会爱惜名声而弃此弊性的。
“放开她。”凌飞向制住秦苏的几人示意,那青衣汉子当即放开了。两个捕快却把目光投到鲁大人身上,见长官点头,才缓缓退到一旁。
“炭儿!”秦苏一得自由,便向胡炭跑了过去,哪知刚才她被两个捕快布下禁制,手足一时未复,刚迈住一步,便“扑!”的摔倒下来。秦苏顾不上自己疼痛,看见胡炭萎靡的情状,嘴边血迹未干,而水碧箐肩头上那一摊殷红更是触目惊心,心中痛惜已极,慌急之下,泪水便盈满眼眶。“你……你……没事吧?”
“你们是什么人,现在说吧。”凌飞看了秦苏一眼,便向胡炭问道。
“我们……是……是……”胡炭嗫动嘴唇,却到底没能把事情真相说出来。他把目光转向了秦苏,心中为难非常。姑侄二人来到隆德府,原本是来寻求正名的,谁知现在倒好,旧冤未雪,新恨又生,看一场热闹看成了天下公敌,再没有比这更倒霉之事了。
“他们两个,一个是玉女峰的叛徒秦苏,一个是淫贼胡不为的亲生儿子。” 便在胡炭沉吟未语之际,不远处的人群中却有人冷冷说道。秦苏一听这个声音,登时便激动起来,身上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便从地上站起,捏紧拳头,睁大眼睛,直直看向十余丈外的水榭。
果不其然,人群里,白娴和曲妙兰白衣如雪,俏立在黑压压的一堆豪客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