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莞的家里住在城东,靠近谷地,隔着不远的地方有一条小溪,再往上就是一片深草密林。
而在她家隔壁,早前一直住着一户人家,后来听说发了财,全家搬城里去了,留下一栋空屋让亲戚照看,如今也转手易了主。
这天乔莞回来得早,后院的猪草还有得剩,也用不着每天上山,于是便坐在门口帮乔妈剥玉米,剥着剥着,耳畔突然传来汽车的鸣笛,没过多久,门外又响起一阵搬搬抬抬的嘈杂声。
乔莞顿了下,丢下手里的玉米出门,她将实木门打开一道缝儿,探出脑袋,一辆大货车随即映入眼帘。
约莫十米的大货车直挺挺堵住了唯一的通道,在尾端,正有几名光着胳膊的汉子在搬运家具,冷不丁的,还能听到一道尖锐的女声。
“小心点,这可是清代的花瓶,摔坏了你们赔不起!”
乔莞用力的揉揉眼,瞅着车厢上xx搬家公司的字样,打心眼里觉得这道女声熟悉,直到凉风轻拂,吹起那妇人的帽檐,乔莞惊得瞪大眼。
这不是那骄纵霸道的李夫人吗?!
“看什么?”乔妈从厨房里出来,看了眼丢在地上的玉米和门口的乔莞,好奇心一起,也跟着上前瞅瞅,可这一瞧,当即拉长了脸。
李夫人正指挥着下人,回头又眼尖的瞥到一旁的母女,随即面带微笑的说:“乔妈,今晚要不要上我家吃个饭?咱们以后就是邻居了。”
乔妈也笑,干笑,她推说家里做了饭,谢了她的好意忙把乔莞往里带。
而这头,李君宝也从货车上跳了下来,他几个大步走到母亲身边,气色似乎比先前好了许多,俊朗的小脸蛋上已不似往昔般苍白,反倒多了点红晕,看起来更健康了。
乔莞这会儿正要锁门,却见他躲在母亲身后,偷偷给她做了个鬼脸,她本不想搭理他,谁知这人一抬手,腕间露出的石头链子瞬间吸引了她的注意。
“啊!”她叫出声,盯得眼睛都直了,那不是她找了两天都没找到的链子吗?
“怎么了?”乔妈听到她的咋呼声,回头问道。
乔莞咬着牙根,恰好又瞥到李君宝朝她示威的眼神,低声说了句“没事”,便将门锁上了。
——
到了晚上,吃过饭以后乔莞鬼鬼祟祟的蹲在院子里,干什么?蹲点!
好不容易等到隔壁有动静,她找来小板凳,脚丫子一蹬,爬上墙头。
李君宝原本是吃饱喝足要去上厕所的,谁知刚进了后院,便迎上乔莞那颗黑溜溜的脑袋。
他吓了一跳,后退两步说道:“你干什么?”
乔莞吃力的攀着墙,眼睛定定的盯着他不放:“你的手链……哪来的?”
早上因为有大人在她才没问,如果她没看错,那一定是她掉的链子,之前找了两天一直没找着,她还以为掉在家里了,连傅天琅问起的时候都没说实话,却没想到会在李君宝手上。
李君宝仰着脸说:“捡的。”
乔莞一咬牙,朝他怒道:“那是我掉的,还给我。”
李君宝轻哼一声,抬起手对她晃了晃:“不给,你说掉就掉?我哪知道你有没有骗我?”
乔莞急了,又往上爬了点,一条细白的小腿甚至跨过了墙头:“没骗你,那链子是琅哥给我的。”
李君宝闻言,迟疑了下,脑海中蓦然晃过傅天琅的身影,高高大大的个儿,听说以后要给乔家当女婿:“他为什么要给你?”
关你什么事。
乔莞在心里嘀咕一句,小胳膊猛的捉住一旁的树枝,可毕竟爬的太高,她瞅了眼悬空的小腿,心里有些发悚。
“你快还给我。”
她冲他说道,目光落在他腕上,心想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他一个有钱人家的小少爷为什么非得死握着不放。
李君宝又哼了一声:“不给,我捡到就是我的。”
乔莞一口气憋在胸口,终于没忍住,红着脸骂道:“臭狗腿。”
李君宝惊得瞪大眼:“你说什么?”
乔莞不再看他,攀着墙壁往回爬:“不给就不给,臭狗腿。”
她自认倒霉,也不打算为了一串石头与他争执,最多一会和傅天琅道个歉,说她把链子弄丢就行了。
李君宝尖着嗓子说:“你居然敢骂我?”
乔莞不理他,吭哧吭哧的往下爬。
李君宝大喊:“等等!”
乔莞猛然的刹住车,回头没好气瞪他一眼,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好似在说:你又不还我链子,叫我做甚?
李君宝看着手腕上的链子,有些不舍的说:“我还给你就是了,但你得自己过来拿。”
乔莞听得眉心直跳,又问:“真的?”
见李君宝点头,乔莞思索良久,重新往上爬,好不容易上了墙头,可瞅着两米多的高度,一时犯了难。
她抬眼看看李君宝,又看看脚下骇人的高度,这么跳下去,就算不骨折也得磨破皮。
思前想后,她和他商量:“你就不能递给我吗?”
李君宝摇头,一副没得商量的口吻:“你要就下来。”
一血一凸。
乔莞又在墙头待了一会儿,脸色青白的瞅着下头的几盆雏菊,最终把心一横,刚要往下跳,腰部就是一紧,还没等她做出反应,人已经被抱下了墙头。
熟悉的青草味扑鼻,即使不看,她也知道是谁,仰起脸,她叫道:“琅哥。”
“嗯。”傅天琅脸色不太好,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危险。”
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