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过后,陈铭对身旁的下属耳语了两句,随后便急急忙忙的进了前往顶层的电梯。
冷冻库内的温度过低,乔莞身上穿的又是短袖上衣,薄薄的料子根本起不了御寒的作用。
所以她很冷,冷得浑身僵硬,根本没法动弹,更别提引什么鬼火,于是便轻易的便被人捉了起来。
好在这群人现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具小男孩的尸体上,倒也没怎么管她,只是丢在角落,随便找了个人看着。
可在将近—20°的情况下,乔莞的状态非常不好,她觉得自己身上的体温不停的流逝,意识也开始越来越模糊,直到门外又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
这里是位于私人会所的地下冷冻库,平日鲜少有人会来,不过为了方便,直达的电梯就设立在隔壁,不到十分钟,九叔便收到消息赶来。
傅天琅瞥了眼挤在门口的人,随着自动门“嘀”的一声打开,进门的瞬间,他看到了蜷缩在角落的乔莞。
随即目光一紧,还未等众人有所反应,他已经如鬼魅般,迅速的朝她靠近。
守门的想要阻止,却见他抬手,一个手刀,利落将人放倒。
乔莞在迷糊中听到动静,抬头发现是傅天琅,一颗心顿时安了下来,下意识的便朝他张开了双臂。
傅天琅站在她身侧,留意到女孩身上的衣着,那是这栋大厦里的清洁工制服,蓝色的短袖上衣和长裤,露出两条洁白得仿佛看不到毛孔的胳膊,清亮的灯光照上她白得诡异的脸,那种毫无血色的苍白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生气,假如她刚才不是动弹了下,他会以为面对的又是那棺中死去多时的少女。
他目光一紧,黑色的外衣迅速脱下,将她紧紧裹住。
接着他抱起她,紧实的胳膊有力的将她环绕,那力道重得像是要将她揉入自己的身体里。
乔莞感受到他微微颤抖的臂膀,嗅着那股熟悉的气息,本能的将脸埋入他的胸膛,隔着一层薄薄的背心,用力的汲取他烫人的体温。
“好点了吗?”他低头询问,空出手不停的在她的手臂上摩擦。
乔莞吸吸鼻子,他的身体无疑是一个最好的火炉,驱了寒以后,她精神便好了些,刚要抬头回应,耳畔又传来一道凄厉的哭喊。
“不!不!我儿子不可能死的!”九叔奔溃的大哭,双膝一软跪在那具幼童尸体面前。
一伙人齐刷刷站在一旁,整个冷冻库内一时间只能听到老爷子凄厉的喊声。
“小茗!小茗!你醒醒啊!”
乔莞透过傅天琅的肩膀看到地上的老人,虽然富甲一方,衣着却非常低调,除了脖子上的平安符,身上连块像样的装饰玉也没有。
乔莞只稍一眼就明了那平安符是给他儿子求的,九叔年轻的时候干了太多害人的事,所以活了将近五十年也没个能继承香火的儿子,后来他找来一个德道高僧,每天诵经念佛做善事,不知捐了多少钱,才在十几年前生了一个女儿,后来又添了个儿子,就是死去的楚茗。
殊不知苍天不饶人,报应全落在他儿子身上。
不知过去多久,九叔哭着哭着就停了,僵直的跪在原地,仿佛灵魂都被抽离,浑身悲伤的不停抽搐,仿佛就要晕死过去。
乔莞在一旁冷眼旁观,她想起老鬼差的话,世间事皆有因果,上天很公平,他会有今天的下场全是自作孽,不值得人同情。
目光再落于那孩童的尸体,他会遭逢此劫也必定不是偶然,前尘往事又有谁说得清,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每个人造的孽,地底下都一笔一划的记录在案,总之前世债,今生还,谁都一样,谁也跑不了。
这时门外走进一名穿着白色大褂的男人,他是楚家的专属医生,看着地上那具已经发僵的尸体,毕竟经过了冷藏,具体的死亡时间还有待确认。
“九叔……”
老人没有回应,哭过之后便是呆滞。
这时乔莞一直攥在手里的小熊布偶突然像是失去了控制,凌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啪”的一声落在那具尸体身上。
乔莞听到楚茗在喊“爸爸”,边喊边哭,可除了她,无人能听到他的声音。
九叔那张脸刷的一下变得更白,犹入魔障般将目光落在突然出现的布偶身上,胸口突然一疼,动作缓慢的将他拾了起来。
——爸爸,爸爸,我在这!
楚茗大喊,可他作为地缚灵,是以依附乔莞而生,如今乔莞的情况糟糕,没有多余的灵力可以分给他,所以刚才的举动已经是他的极限,这会儿只能像一只普通的布偶,静静的躺在老人掌心,动弹不得。
九叔垂着眼,盯着那只玩偶半晌,声音明显哽咽:“这是什么东西?”
乔莞没吭声。
九叔暴怒,捏着玩偶的一角狠狠的往一旁砸,“啪”的一下,小熊玩偶摔在了墙上。
乔莞心头一惊,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鬼被甩走,不过好在娃娃的本身没有破损。
——爸爸。
乔莞迎上楚茗哀泣泣的眼,虽说不知者无罪,可他心心念念了好几个月的亲爹,这会儿却半点不留情的把他甩开……
她一时不忍心,在傅天琅怀里不停扭,想下去把他收回来。
?可傅天琅怎么可能放了她,手臂一收,她就老实了。
他顺着她的视线落在那只巴掌大小的小熊身上,想起那是她上的装饰,随即走了过去,替她拾起。
小鬼又哭了,原本还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