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不哭,不哭了啊。”耿氏轻轻地拍慰着谢琦,“会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只要解决了顾瑾汐,苏怡不过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根本不足畏惧,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谢琦点点头。
之前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现在又是哭,又是闹的,情绪好不容易被安抚了下来,竟是觉得有些累了,趴在耿氏的怀中,双眸轻轻阖上,竟是有了点点睡意。
耿氏见状,心头原本悬着的石头总算是放了下来,拉着谢琦,“琦儿累了就去床上歇歇,在祠堂这么久怕是都没有睡好的吧,娘这就去主院看看,跟你祖父提提这事儿,只要揭穿顾瑾汐,明儿咱们就请宋院正过来给你瞧伤口。”
“嗯。”谢琦乖巧地点了点头。
“似玉!”耿氏环视四周,原本还想让可云和可梦服侍谢琦安寝的,可想到自己刚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一幕,想想都有些心惊胆战的,自己这个女儿虽然平时会撒撒小性儿,但这般凶狠却是头一次见;想着,转头朝门口轻喝一声。
似玉赶紧推开门,恭谨地俯身,“夫人。”
“你留在这里服侍小姐,如果小姐有半点差错,本夫人拿你是问!”耿氏瞪着那身着粉色麻布衫裙,梳着双丫髻,长相丢人人群里就再也找不出来的丫鬟,恶狠狠地道。
似玉赶紧点头,“是,奴婢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姐的。”
“琦儿,那你就先歇着,其他事情都别担心,娘会处理好的。”耿氏说着拉着谢琦的手拍了拍,似玉已经非常识趣地上前,给谢琦宽衣解带,将床铺好,小心翼翼地道,“小姐,请。”
末了,耿氏还非常慈母地给谢琦掖了掖被角,只是那眼神却别开了,不让自己去看谢琦那被烧伤之后的侧脸,“那娘就先走了。”
“嗯。”谢琦是真的累了,无力地点点头,躺在柔软舒适的拔步床上,闻着暖香,很快就睡了过去。呼吸平稳,气息绵长,立在床头连动都不敢动的似玉见状,这才抬起衣袖轻轻地擦拭了下额头上因为紧张冒出的细密汗珠。
刚才谢琦发脾气将可云的头给砸破还狠狠地碾了可梦的手指,那一幕她和如花都是亲眼看到的,光是看着就觉得手指疼痛,当耿氏让她留下来照顾谢琦的时候,她真是担心,万一这小姐对自己也撒脾气怎么办,好在是睡着了,想着,扫视周围,轻手轻脚地将窗户阖上,退出房门,恭谨地立在门口处。
从琦恩阁出来,耿氏直接来了主院。
谢老夫人已经服了药睡下了,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经历这样的大喜大悲,精神撑不住;待谢老夫人睡着之后,陆氏就回来,途中还顺道去祠堂看了看。
在看到那原本也算风景秀丽,山清水秀的地方,现在缺水一片狼藉。地上漆黑的木炭,水洒在地上,带起的泥泞;谢明正在指挥那些下人将已经坍塌的房梁抬出来,旁边的丫鬟则是在清理那些牌位,谢玮和谢臻此刻也跟着那些丫鬟一起,将谢家祖宗的牌位收捡起来,因为所有的牌位都是上好的铁木所做的,烧毁的终究是少数,但绝大部分却都已经被那落下的圈梁给砸成了几块,连拼接都是个浩大的工程。随着清理工作不断进行,偶尔还能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原本庄严肃穆的谢家祠堂,如今竟然成为了一片废墟。
谢安面色颓然地瘫坐在院子里的一块大青石上,老泪纵横,薄唇微微嚅动,低声喃喃,“怎么会这样的,怎么会这样的……”
“老爷。”陆氏艰难的吞了口唾沫,在看到那废墟的时候也是眼前一黑,好不容易才在程嬷嬷的搀扶下回过神来,走到谢安的身边,眼眶盈着热泪,不断的摇头,心里暗暗的叹着气。
“娘情况怎么样了?”谢安见陆氏走了过来,抬起头,连说话都透着无力。整个人拉耸着肩膀,就这么静静地靠在假山的石头上,面色颓然到了极点。
陆氏从未见到过这般模样的谢安;与当年那意气风发的模样,好似判若两人般,以前虽然谢家闭门谢客,可她知道,他和自己的儿子谢逸却从来都没有放弃过。表面上,谢家是已经退出了凉都的贵族圈子,可暗地里的事情,谁又能够说得清楚。至少自己儿子暗地里做的那些事情,虽然具体的不知道,但她明白绝不是那么简单的。想着,她只觉得胸口揪疼了下,抬手轻轻地拍慰着谢安的背,“药老说了,只是气急攻心,倒是没有什么大碍,现在娘已经服了安神的药,睡着了。娘到底是上了年纪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也是常理之中的。祠堂的情况如何了?”
“……”谢安沉默着摇摇头,看着不远处的断壁残垣,漆黑一片;天阴沉沉的,似乎是要下雨了,“火倒是已经扑灭了,可里面的东西……”
不用多说,陆氏也应该明白。
她低着头,薄唇微微抿着,眉宇颦蹙,想说点什么安慰谢安,可此刻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宗祠被烧这种事情,发生在谁家怕是都不会好受。
“罢了,罢了。”谢安勉强地扯了扯嘴角,拉着陆氏的手,垂眸看着那已经染上了风霜的手背,“你也累了半天了,早些回房歇着吧,我……我再待会儿。”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哽咽着,沉沉地叹了口气,“哎……”
“我不妨事的。”陆氏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