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碧菱这才惊呼一声,“小—姐!”
顾瑾澜回过神来,双眼微微眯着,那扫视过来的眸中带着浓浓的不满;原本白皙的小脸上带着一个红红的掌印,更是衬得她此刻的狰狞。
感受到她的不满,碧菱赶紧上前,深吸口气压下心头的恐惧,“您先喝口茶消消气,再有两日就是花宴,到时候老爷就算不让您出门,老夫人也是不许的。”
“哼。”顾瑾澜闻言,面色倒是好看许多。
祖母对她向来偏疼,便是几个嫡出的哥哥也不遑多让,其他几个庶妹更是……若非顾瑾汐占了个嫡女的名头,她顾瑾澜哪里比她差了;越是这般想着,端着茶杯的手便越发用力,绞得越紧。
尤其想到今日那顾瑾汐意味深长的笑和饱含深意的眼神,“哐当”一声,杯子被扔在地上,茶叶茶水洒了满地,“贱人!贱人!”
“嘘,小姐。”碧菱闻言,心头又是一紧。
顾瑾澜也不是个傻子,自然明白隔墙有耳的道理,先前是太过气愤,现在回过神来之后,便也是清明了许多,“行了,我知道了,春梅,秋菊呢,还不快进来打扫,怎么,当本小姐死的吗?”
“小姐息怒,是奴婢将人遣远了,这就去唤她们。”碧菱低着头,小心肝儿也是一颤一颤的;低下头,虽说大小姐声名不佳,但对下人却是极好的,私底下她对半夏,白芷她们也是羡慕至极;只是到底自己是五小姐的丫鬟,自然得处处为她考虑,虽只是个丫鬟,但唇亡齿寒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顾瑾澜微微颔首,碧菱赶紧退出去,心这才终于落下来。
须臾,柳姨娘闻讯赶来时,整个房间已经焕然一新;桌上,茶几上,博古架上,都已经换上了新的摆设,丝毫没有半分被破坏过的模样。
只瞧那柳姨娘今儿身着一袭水红色滚边长裙,长相艳丽;巴掌大的小脸,配合那双明亮又似闪非闪的黑眸,的确很是动人;只微微侧身往那儿一坐,便是个男人都得动心。
“刚回来就听张妈妈说出事了,到底怎么回事?”
“能怎么回事。”顾瑾澜瘪瘪嘴,她虽遗传了柳姨娘那双黑眸,可长相却是偏像顾淮多几分,没了力压群芳的艳丽倒是多了三分可爱清纯。
将随身丫鬟都遣走,只留了张妈妈与红袖一个大丫鬟,这两个都是心腹之后这才示意顾瑾澜说下来,越听越是心惊。
“你说什么?那顾瑾汐居然变得这般聪明了?”柳姨娘双眼微微眯着与先前顾瑾澜的动作简直如出一辙。
顾瑾澜点点头,随即又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姨娘,你说那顾瑾汐,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小姐禁言。”
不待柳姨娘说话,张妈妈便轻呼出声,还遣了红袖去门口守着,“这等事情,小姐还是切莫再说,谨防祸从口出。”
“……”顾瑾澜瘪瘪嘴,也知晓张妈妈的话有礼,不过却没什么好脸色,“知道了。”
“想来怕是鬼门关上走一遭,变得聪明了;倒真是个命大的。”说着,柳姨娘眼中飞快地划过一抹狠戾之色,“正所谓枪打出头鸟,下次你先让那两个小贱人去打头站,没得再惹火烧身。你呀……”
听着柳姨娘后面的话,顾瑾澜很快便会意过来点点头,到底是母女,一点就通。贴身依在柳姨娘旁边,扯着她的衣袖,嘟着嘴撒娇道,“可是姨娘,再有两日便是尚书府的花宴了,到时候,整个凉都的王公贵胄公子们都是要去的,可是爹爹竟然在这个时候让女儿禁足。”
说着还瘪瘪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行了,待姨娘想点办法,那顾瑾汐如今不是正在病中吗?难道到时候咱们顾府的女儿都要缺席不成?”
柳姨娘眼底飞快划过一抹厉色,转头看向顾瑾澜时,却是满满的自得。对这个唯一的女儿她自是极满意的,抓住了秦襄的心,只要秦襄对她真心以待,便是做个侧妃,往后也是前途无量;更何况,要做正妃也不是不可能,老夫人的心思她可是比旁人摸得更透呢。
想着她轻笑一声,“你呀,这次花宴可得好好准备准备,听说那帝师家从不出席各类宴会的谢公子也要出席;这天底下多少文官朝臣乃帝师门生,七皇子一直想拉拢却无奈谢家一直低调行事,听闻这位谢公子可是帝师的嫡长孙,你在花宴上若是能博得他的好感,七皇子必会对你另眼相待。”
“可是姨娘,澜儿怎地从未听闻过这位谢公子的名头?”顾瑾澜眉宇微微颦蹙着。
“这个姨娘也不甚清楚。”柳姨娘眉宇微微颦蹙着,摇摇头,“大抵听闻当年帝师府上出过什么变故,自此,帝师府的公子小姐遍少有露面。”
就算是皇帝,也是要给帝师府三分薄面的。
古训有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那谢大学士虽已致仕却是先帝的帝师,其门下门生遍布大江南北;如今那个文人不以帝师门生为荣,谢家虽已不在官场中,可却更得秦氏皇族重视,无怪乎当今几位成年皇子都想拉拢。
顾瑾澜点点头,眉宇微微颦蹙着,“那娘可知晓这谢公子的喜好?”
“不知。”柳姨娘摇摇头,“澜儿你素来是个知进知退的,身为庶女你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只要你能得了那谢公子的青眼,姨娘保证来日你嫁入七皇子府便是得不到那皇子妃的位置,至少也会是个侧妃。”
闻言,顾瑾澜低着头,两腮泛起了微微酡红色,“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