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佩这最后好像是迫不得已才说出这一句来,为他的话语增添了不少可信度。
他从水晶球中看着甄南渚的举动,已经确定了这家伙已经开始动摇。
为了寥寥的一船物资和一个将来可能的强敌,就和另一个带着魔法师的穿越者血拼,又是否是值当的?
作为一个爬到高位的家伙,司南佩很肯定,在一个大大咧咧的外表之下这家伙一定也隐藏着一颗谨慎的心。而越是谨慎之人,就越是会对自己不了解不明确的事物产生恐惧。就拿三国演义来说——其故事的真实性暂且不论——司马懿,一代奸雄,不是先后被空城计和假诸葛吓跑过两回吗?
司南佩觉着,自己凭借对方看不见这艘船和魔法师这两个底牌,应该能把对方吓走。
不过对方肯定也有疑问,为什么自己有了底牌却不主动攻击他,而是在这里被动的应战?是虚张声势吗?
司南佩决定再给对方吃一颗定心丸。
“我并不是没有和你一拼之力,只不过我并不希望得罪任何一个势力,无论是天朝塞尔曼还是礼天教世界。我只想调查真相。”司南佩未等甄南渚回话,便主动说道。
送水晶球中可以看出,在甄南渚的旁边有一名军官上前示意,是否可以攻击对面异教徒的船只,但是被甄南渚拦了下来。
他的心中当然还有疑虑,但是风险与收益不成正比却是一个恼人的问题。就算司南佩说的都是假话,主动进攻这个废话连篇的家伙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消灭掉一个在未来对自己来说可能很强力的威胁,但因此有百分之十的机会会导致自己的死亡也是笔很不划算的账。
更何况,从正面战场上战斗,他可从来没怕过任何人,他相信自己所处的塞尔曼帝国是一个蓬勃向上的强大帝国,而礼天教诸国却只是在中世界封建制度下苟延残喘的未开化国度。
在这样一个强大帝国下做事,他又为什么要怕身处礼天教世界的其他穿越同行?
最终让他下定决心的,还是凭空出现在空中的一名女巫——这当然是希尔梅丽雅了,她刚好在这时候来到船舷边,于是就被司南佩使唤着作为苦力吓唬甄南渚去了——不过她是蒙着面出去的,而且她也并没有来得及和司南佩解释这是为什么。
“你很聪明,我的穿越同行,这次我决定放走你。”甄南渚故作大度的摆了摆手,“你说的不错,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那么,青山不改,咱们后会有期了。”
“最好是后会无期。”司南佩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鬼才想和这样危险的家伙再见面!
直到太阳下山,那艘巨大的排桨战舰才消失在司南佩的视野之中,他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他的背后全都是冷汗,如果刚才发生了一点变故,那么迎接他的就将是死亡。只不过是分为被大炮炸死和被刀砍死的区别而已。
司南佩一向觉着,如果真的发生了两个穿越者碰面的情况,那么两个人之间要么做夫妻,要么做敌人,对彼此下狠手肯定是一点犹豫也没有的——关键还在一个词上,那就是威胁。
每一个到达高位的人,享受惯了富贵的人,最在乎的就是能威胁到自己地位的家伙,而对于穿越者来说,最大的威胁就是其他穿越者。
就像是一战之前互不信任的法德一样,双方都会想着通过一场出其不意的预防性战争来彻底打垮对方。
“那个……司,你怎么和那个可恶的家伙聊了那么长时间?”希尔梅丽雅轻轻摘下了面纱,她看起来很害怕。
司南佩皱了皱眉头:“怎么,你见过他?”
“他……就是当初扣押我商船的主谋之一,我敢肯定。”希尔梅丽雅咬着嘴唇,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让人相当容易想歪——当初,会不会是那个甄南渚看上了面前的女巫,才会在她商船的问题上作梗?
“他?”司南佩皱着眉头,“那你去交涉的时候,他提没提出过什么过分的要求来?”
“他请求我能做他的魔法顾问,并承诺给我很高的薪酬,甚至我祖先在耶布斯萨勒姆附近拥有的领地他也有办法重新授予我。”希尔梅丽雅说到此处,使劲地摇了摇头,“不过我没有答应,我不会和异教徒妥协的。”
司南佩叹了口气,这还真像是穿越情节,有不少都不会在乎通过一些卑鄙手段来征服自己看上的妹子吧?在某个网站的司南佩敢肯定自己绝对是其中最窝囊的主角之一。
但是……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
倒是特丽莎发现了一个问题:“对了,希尔梅丽雅,当初见到过那个家伙的时候,你就没有怀疑过,那个家伙为什么是黑发黑瞳吗?这可与欧吉尼亚人都不同。”
“但是我当初见到他的时候他是黄发啊……虽然显得有点不自然。”希尔梅丽雅同样显得很疑惑,“我还奇怪他现在为什么变成黑瞳黑发了呢,预言中可没说会有两个黑瞳黑发的人久居在欧吉尼亚——虽然一个是在卡佩,另一个是在塞尔曼。”
司南佩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我知道了,那种发色是他当初染上去的!”
染发嘛,八零后九零后的年轻人们哪个没尝试过染发?这年头,穿环穿钉都不算非主流了——呃,当然,作为一个保守派,最起码是自认为保守派的司南佩就一样也没尝试过,他和老一辈一样,对这些太过新潮的事物并不感兴趣,甚至还抱着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