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勒多尼亚军部署在高地上,分为了明显的左右两翼,根据卡佩方面获得的情报,左翼由加勒多尼亚名将立顿伯爵指挥,他把阵地布设在了一个已遭废弃的小村子前方,并且布设了足够的步兵防御工事和拒马,而周围的树林也为他提供了一个上好的屏障。
而右翼,则是由加勒多尼亚王储爱德华指挥——这个年头,王室成员甚至国王本身亲自上战场那可是再正常不过的举动,上阵冲锋也是寻常事,不过与立顿伯爵比起来,这样的指挥者也还是让卡佩方面摸不着头脑,毕竟谁也不知道这样一个王储的指挥能力究竟怎么样。但是他选的阵地相当不错,既能够快速支援左翼,自身的防御有足够坚实——在和左翼一样的防御工事之外,他的前方还有一条浅浅的小河。虽然不太深,但却刚好打到了让卡佩的骑士们无法纵马一跃而过的程度,这让在望远镜里看到这些情况的司南佩感到了一点淡淡的不安。
另外,司南佩还在望远镜中看到了令他惊讶的一幕——加勒多尼亚在此地为数不多的骑士们,全部下了马,,他们列着整齐的阵型,穿插在了加勒多尼亚步兵的中间,整个方阵形成了一个两翼前出的倒v字形,加勒多尼亚由自由农民们组成的长弓手,被安排在了阵型的两侧,冷冷地戒备着卡佩人随时可能发起的进攻。
“这个爱德华,不是个蠢材,就是个天才。”于格冷冷道,“他竟然把自己手里为数不多的机动力量全都投入到了阵地战当中去……”
“不过换来的是步兵士气的高昂。”司南佩苦笑,“这样给步兵们造成了一种‘骑士不会抛弃我们,我们一定能顶住敌方冲锋的错觉’,而深知自己一旦溃散就无处可逃的步兵们,也将会爆发出如同背水一战般的战斗力。”
“背水一战?”于格放下望远镜,转头问司南佩。
“这是我故乡的一个成语。”司南佩为他解释,“我国古代的有一位叫做韩信的名将,他曾经背水列阵,击溃过十倍于己的精锐敌军。”
“十倍吗?”于格轻轻摇了摇头,“可是我们目前只比加勒多尼亚人多三倍啊……”
司南佩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连王储也预感到了什么吗?
但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卡佩雇佣的那些萨兰依的杰诺瓦十字弩手们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们列着松散的阵型,开始向加勒多尼亚军的右翼发动了进攻。
此刻时间已到了下午,冬日的暖阳虽然并不酷烈,但却意外的刺眼。握着望远镜的司南佩手一抖,把目光对准了太阳,下一刻他就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哦,**!这个时候竟然是逆光。还不如去让他们进攻左翼!”司南佩忍不住开骂了。事先从那粗略的地图上根本看不出来,他还以为面对加勒多尼亚军,无论何时都应该是向西北方进攻,可是到了这才知道,想要正面攻击加勒多尼亚军的右翼竟然只能从东北方向过去,如果想要从南面进攻的话,一段不高的悬崖就能要了所有骑士们的血命。虽然逆光不太可能对一场战斗造成决定性的影响,但也会给进攻方,特别是进攻方的远程部队们造成莫大的困扰。
司南佩的话音落下没多久,那些杰诺瓦十字弩手们就开始放箭了。
他们手中武器的射程要远远要比对面的长弓手们短得多,而且他们这种松散的阵型完全不适合这样的战斗,不过加勒多尼亚人寥寥无几的反击还是给了他们莫大的信心,他们开始继续往前挺进——在较近的距离上,弩的射速和威力就不是长弓之流所能比拟的了。
但是很可惜,对面稀疏的反击只是个假象,当十字弩手们进一步拉近了距离的时候,加勒多尼亚长弓手就开始了他们猛烈的反击。
铺天盖地的箭雨几乎在一瞬间就突然射出,那些可怜的萨兰依人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就纷纷去见了上帝——或许这话并不准确,除了几个倒霉鬼被射穿颅骨或者心脏立刻死去意外,剩下的通常是一个个变成了刺猬扑倒在地面上,这却是不争的事实。
本就松散的阵型被进一步破坏,他们很快就丧失了正面冲进加勒多尼亚阵地的能力,这些本来就只是为了金钱而来的雇佣兵们纷纷开始溃散,争先恐后的向后方逃窜。
但因为加勒多尼亚人刚才诱敌深入的缘故,有相当一部分人都没有能逃离长弓手们的攻击范围,就倒在了地面上。
司南佩不忍地放下了望远镜。这简直就是一面倒的屠杀啊!双方从战术思想到训练水平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那些雇佣兵们或许真的很厉害,但他们从装备到意识都不合适打这样的阵地战。
于格可就冷静的多了,身为一个合格的王位继承人,他早已经对这些血淋淋的杀戮习以为常:“和预料的一样,那些长弓手们一如既往的犀利,就是还不知道他们手里的长弓面对冲锋的重骑兵效果怎么样。”
“殿下你与这些加勒多尼亚人拉锯这么些时日,难道还没有弄清楚吗?”司南佩疑惑的问。
“不,我手底下那七千人几乎全是步兵。”于格摇头,“我可还没奢侈到要让骑士们来干守卫城堡这种粗活。”
“其实是你指挥不动那些骄傲的老爷们来干这种活吧?”司南佩虽然这样在心里想,但他还是没说出口。笑话!这种话真要说出来,那还得了?司南佩可是怕这位王储被戳到痛楚,翻脸不认人。
昨天他就注意到了,虽然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