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风云,迟早会燃烧到南阳。
但是在此之前,却与张爽大军无关。
皇甫嵩于宛城交战不利,于是邀请张爽进入南阳郡帮忙,结果宛城黄巾四散溃逃,张爽便屯扎在了义阳。
在此之后,各营将校闲来无事,便整日操练兵马。
张爽向来对待士卒很厚爱,三两天杀猪宰羊。士卒也乐意效命,操练起来士气高亢。整座大营,从朝至夕,吼杀声绵延不绝。
“杀,杀,杀!”
便郑泰大营内,吴匡也受到这种气氛感染,也整日操练大军。
全军上下,仿佛凝成了一根绳,随时扑向那刀光剑影的沙场。
只有一人,听这种声音却觉得无比烦闷。
“杀,杀,杀,成天知道打打杀杀!”郑泰大营,将军大帐内。郑泰本在看书,但是听着耳旁的吼杀声,先是心烦意乱,然后是手颤动,终于忍不住,将书卷一扔,大骂了一声。
“我乃海内大儒,做的学问,提的是笔。现在整日与兵子为伍,呜呼哀哉。”郑泰大怒,却阻止不了大军操练,大骂了一声吼,便又垂头丧气了起来。
“回到朝中,我要回到朝中,我十分希望回到朝中啊。”又过了一个时辰,郑泰忍无可忍,扯开嗓子,大声表达自己的渴望。
“碰!”郑泰雄起了片刻后,整个人又跌落在了将军座上,仿佛失去了骨头的尸体,瘫软在座位上。
“回去洛阳,可以。但必须要军功,有足够封为开府将军的军功。如果没达到标准,大将军必定拿我祭旗。但是我兵马不过三千,将不过吴匡。如何能与手握重兵的张爽争夺军功?上一次皇甫嵩求援,张爽以他的名声,就吓得黄巾四散而逃。白得了战功。我怎么跟他比?呜呼哀哉,呜呼哀哉。”
郑泰自爱自怜,十分丧气。
“哒哒哒!”
便在这时,一阵脚步声响起。随即,几名士卒从外走了进来。郑泰曾经下令,不要打扰。顿时勃然大怒,大喝道:“谁让尔等进来的?”
几名士卒顿时畏缩了一下,其中一人委屈道:“将军,是大将军令到了。”
“谁的命令都不能进来。”郑泰先是大喝,然后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大将军令???大将军他有什么指示???招我回去洛阳?”
郑泰双眸放光,真是受够了沙场。
“是密令!”士卒中一个人走了出来,慎重的取出了一个竹筒,从中取出了一张写满了文字的白帛,递给了郑泰。
“密令?”郑泰疑惑接过,然后只扫了一眼,便勃然色变。
郑泰乃是海内大儒,博闻强记。自负不会看错,但他仍然忍不住再次看了一遍,然后在落款上,仔细瞅了瞅红彤彤的大将军印信。
这才确信是真的。顿时一张脸仿佛初升的太阳,一点点涨红,直到通红一片,双眸放光,仿佛豺狼。
“张角,战功,将卢植兵。”郑泰脑中零零碎碎的出现了各种好处,最终变成了一句话。
“我的春天来了,我要名垂史册了。黄巾大祸,席卷天下八州,将军郑泰于危难之中出征,扫平黄巾,剿灭张角。”
郑泰心中几乎热到极致。
但是郑泰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因为书信上边说的非常清楚。这次功劳本来是张爽的,是何进快马,先来一步使诈计。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先走一步,便是大功一件。于是,郑泰对送信士卒道:“立刻返回洛阳,告诉大将军,我知道了。一定圆满完成抢功。”
“诺。”送信士卒应诺一声,转身走了。
“令吴匡来见我。”随即,郑泰又对另一个士卒道。
“诺。”士卒应诺,走了出去。
士卒走出去没多久,但是郑泰却等不及了,仿佛是洞房花烛,美娇娘正在等大爷宠幸,偏偏一帮狐朋狗友缠着自己不放,要自己喝酒,喝酒喝酒,喝屁的酒。
郑泰来回踱步,度日如年。
“将军找我?”吴匡从外走了进来,他操练士卒勤奋,此刻身着甲胄,额头冒汗。但不忘俯身行礼。
“大将军密令。”郑泰将白帛,递给了吴匡。
吴匡一看,也是勃然色变。
“这是阳奉阴违,抢功啊。如果失败,肯定万劫不复。”吴匡想到了后果,眉头深锁道。
“张角兄弟初起兵,众一二十万。却被卢植二万精兵打到只剩下了五万。我们将兵过去,等于白捡功劳。怎么会失败?”
郑泰不以为然道。
“但兵势无常,卢植去官。对汉军士气肯定有打击,相反,黄巾士气必定会升高。也给张角以喘息之机。”吴匡辩解道。
“好了。”郑泰听了勃然大怒,然后喝声道:“大将军命我掌兵做主,你只管兵马调动。命令由我做决断,再说,大将军也是让我这么干的。你想抗命吗?”
吴匡闻言顿时觉得不可理喻,但想想自己是何进一党,而且,拧不过何进大腿。便只能道:“诺。”
“希望不要失败吧。”但是吴匡心中却十分不安。
“立刻,马上调集兵马。秘密的,不要让张爽早早知道。什么辎重,粮食一律不要。我们轻军前往,保证张爽追不到我们。”
郑泰见吴匡服气了,也没深究,下令道。
“不带粮食辎重怎么行?”吴匡大吃一惊。
“吃用沿路县城的,睡觉露天也行。我们只要快,快,快。抢在张爽之前与张角交战,夺了战功就成了。”
郑泰双眸通红,有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