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军事历史>定远侯班超>第十七章 隐秘战线

廷议后的当天晚上,汉明帝便阅读了窦融的奏章。

晌午前殿议结束后,汉明帝刘庄即与马后到郊外西苑蚕室(注:马后养蚕、织绩室,濯龙园、西苑各有一蚕室)散心后,夜里帝后便一起幸河南宫。

河南宫位于雒阳郊外,山野丛林之中,是一座园林式宫殿建筑,十分雅致恬静。当年,河南宫是光武大帝的静养之所。光武大帝大行后,治丧期间,山阳王刘荆谋反,曾被汉明帝幽禁在这里。丧事办完后,才徙封荆为广陵王,并将其赶到封国。

窦融的奏章递进宫后,尚书台郎官药崧将奏章连夜送到河南宫。

此刻河南宫大厅内,火烛通明,汉帝国一次最高级别的绝密会议,正在进行。参加会议的只有皇帝与太尉虞延、尚书令孙湛三人。会议的主要内容,是听取杨仁禀报漠北奸细在汉朝的活动动向,是部署更加血腥、更加诡秘的第二战线。

“……去年冬,单于得到汉朝奸细密报,即‘柱玺未在汉朝,知其去向者疏勒姬也’。于是,单于在燕然山左鹿蠡王王庭,与众王议决,命左贤王留、左鹿蠡王屠耆乌二人,‘加派人手,夺回大宝,统一漠北,重振帝国,角逐中原!’按照单于令,从去冬至今春,左贤王派出数百人进入中原。”

“这些人,多数被吾沿边各郡查获捕捉。原卧匿于吾大汉各郡之匈奴奸细,也开始蠢蠢欲动。皋林温禺犊王则在驻牧地涿邪山,集结两万余人,准备年内相机寇五原郡、云中郡。目下进入雒阳和中原各郡的北匈奴有好手近百人,前期在张掖红山马场袭击西域商贾权鱼,被张掖士卒击退,不知所踪。”

汉明帝问,“疏勒姬是何人?难道在权鱼府中?”

“是,陛下。疏勒姬乃疏勒王后人,隐在权鱼府中。”杨仁禀报道。

尚书令孙湛道,“柱玺既为草原信物,岂能为匈奴所有?陛下,臣以为,当找寻疏勒姬,置于朝廷管护下,不使其落入胡人之手!”

太尉虞延却摇了摇头,“陛下,吾以为不可也。疏勒王心向大汉,虽与国亡,却将小女藏匿于大汉,是依然心向大汉也。西域胡人素来诡异,不会让彼女身藏宝物,假如柱玺在权府,必早送朝廷矣。”

汉明帝思忖半晌,转身拿出一块玉碟,交给杨仁道,“干这个买卖,汝是行家里手。在黑暗世界,如不及禀报,一切由汝做主。吾只要结果,既要保护权氏一族和疏勒姬,勿让歹人伤之。亦要找到信物,勿使胡人得之!”

“臣遵旨!”

杨仁在太尉与尚书令的注目中,尊重地接过玉碟,同时也接下了这沉甸甸的国家使命!

汉明帝松了一口气,赞许地看了杨仁一眼,又对太尉虞延与尚书令孙湛道,“命南匈奴抓紧备战,定要击破北匈奴犯境之敌。太尉府要督令沿边各郡,训练郡兵,各郡太守,保境安民……”

此时在另一室,从来不离皇帝左右的尚书台众官们,都在紧张地阅读各地奏折。而马后则捧着《论语》,与夕照坐在一起,在一旁静静翻阅。

药菘送来窦融的密折后,尚书台众官不敢启阅,又不敢耽搁。可皇帝有令,无令不得进入厅堂,众阁官们都有为难之色。马后见状,便将奏章拿起,见是窦融密折,便亲自走进大厅,面呈皇帝。

此时,大事已经议决。汉明帝见马后拿来的是窦融密奏,便认真地展开阅读一遍。阅毕,又用朱笔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他命尚书令孙堪,“周公此折,置章德殿案!”

孙堪赶紧将奏折收起放好,“臣遵旨!”

见皇帝并没有加罪窦融的意思,孙堪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从永平三年窦融自去卫尉印绶时起,河西集团窦融、梁统等各族,因子孙枉法受到的打击最为严厉。就在年前的时候,陵乡侯梁松因怨恨朝廷,被人张贴匿名书信告发,而被捕入狱,刚刚死在狱中。在外人看来,窦融的河西集团已经完全失宠,君臣间已经失去信任,其实不然。

光武大帝晚年,曾多次告诫过时为太子的刘庄:

“本朝起于南阳祖地,南阳众臣,乃吾朝廷柱石。窦氏久居河西,熟悉漠北边务。马氏久居陇右,熟悉羌情。国倘有难,对内可依托诸南阳旧臣后人之佼佼者。对外,则马氏可抚诸羌,而既能拒诸羌又能拒漠北、灭匈奴者,非窦氏不可也!”

汉明帝即位后,牢记着先帝的嘱托。

但他并不想延续父皇的帝王之术,即靠南阳、河西、陇右三大集团的互相制衡,来稳定大汉朝廷大局。他恢复礼制,倡导儒学,明定舆服,整肃吏治,并严厉管治外戚。对王公、列候、诸小候和三公九卿,枉法必究,重罪者一律处死,绝不迁就。

令他万分欣慰的是,整肃吏治与外戚,非但没有受到南阳、河西、陇右三大集团的抵制,相反,这些国家柱石支持皇帝整肃朝纲。在整个永平年间,功臣之后和外戚行为收敛、低调,名望极佳,也使朝野风气为之一变。

但汉明帝不敢懈怠,他深知这些功臣均是世家大族出身,其后辈中可谓藏龙卧虎,既是国家一旦有大事时的依靠,可一旦行为不法,则也是朝廷最大的祸患。

如窦氏一脉,自祖及孙,均是国家重臣。他们能在天下大乱时,据河西使匈奴、羌人不敢逾越边界,并助先帝一统天下。窦氏是匈奴和羌人的克星,有他们在,匈奴和羌人不敢妄为。窦融忠心付国,天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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