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道闪电掠过,红绡帐已被拦腰斩断,象一片红叶儿,更象一片红云,轻轻飘落在榻上。/榻上权鱼的顶发,也被削下了一束。但权鱼并未退缩,他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地下的鹖冠男子。
“哼!”
鹖冠男子冷笑一声后说道,“权鱼,汝躲进此深宅,就以为吾找不到汝么?汝狗日的命真好吗,权叻后人,享尽金钱美色、荣华宝贵,老天开眼,汝也有今天……哈哈哈哈……且留下二条鱼儿,让吾也做几天神仙,再让弟兄们过过瘾……”
死亡的阴影笼罩着室内,权鱼虽然形同鱼肉、岌岌可危,班超能清晰地看出,他下巴上的肥肉在战栗着、颤抖着,但令班超刮目相看的是,明显处于劣势的权鱼,竟然仓皇中还能用手拍拍丝衾下瑟瑟发抖的两个妇人,并用明显是蔑视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不可一世的高大男子。
虽然卧于榻上,权鱼处于仰视状态,但或许是缘于心理上的强大,他却似居高临下一般,以轻蔑的目光看着对手。
心理上的较量,鹖冠男子明显处于下风。他气急败坏,竟然象狼一样“嗷—嗷—”嚎叫了一声,然后向后一挥手。
不一会,一个年轻男子走进内室榻屏前,将两颗血淋淋的人头,轰然一声,扔在榻前踏木上,又滚回到榻边地毯上。
榻上的权鱼胖大的身材微微颤抖了一下,他分明清楚地认得,那是鱼邸两名手段高强的镖师头颅。终于,他痛苦地扭过头去,不忍卒看。
此时的班超,从重重叠叠、十分隐蔽的帷幔后,既能清晰地看出权鱼那高耸的男人肥乳在瑟瑟发抖。同时,他还在警惕地观察着鹖冠男子,做好了出击的准备,防范这个已经被激怒的男子突然发作,伤害权鱼和丝衾下的两个宝贝。
心理上的较量结束,鹖冠男子伫立榻前,又抱臂轻声劝道:
“权鱼,吾知汝累世广积钱财,养良马聚铜铁,从汝翁起便念念不忘复国。其实汝很清楚,今日之北匈奴虽然已不是冒顿时之匈奴,然今日之汉朝亦不再是刘彻之大汉,汝不过是痴心妄想尔。吾念汝当初没有斩尽杀绝,给汝一条生路。要么交出小东西,交出关防,带着尔的丽姝离开东土。要么,汝留下鱼儿,孤身去天国见佛陀吧!”
权鱼闻言,仅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又不屑地闭上眼。长期领商队行走河西、西域,什么危难他没见过?面对死亡,权鱼依然一言不发,一付一心求死的神态。
生死决绝之时,并非所有人都能做到这点。这让此时的班超,对这个童年时的伙伴已经不仅仅是好感,而是有了一丝丝敬畏。
“说吧,小东西在哪?宝物在哪?吾能找到汝之秘窟、淫窝,自然就不难找到小东西!”鹖冠男子抱着剑,依然轻声劝道。
班超从他的声音能听出,他胸中的火焰正在慢慢点燃,他的耐心正在一点一点的消蚀着。可榻上的权鱼依然闭着眼,昂首向天,似在心里默默祈祷一般,更似在静静等待死亡。这让班超的神经迅速绷紧,他知道最后摊牌的时候到了!
“最后问汝一遍,小东西在哪?如果不说,先让汝的小鱼儿成为一条死鱼……不,吾要让汝亲眼看着,先切鱼儿左乳,再切右乳,后再剐阴,最后掏心……身为疏勒贵族,堂堂国尉后代,汝看着自己女人如此死法,果能忍受乎?”
榻前的鹖冠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慢慢抽出怀中长剑,然后突然发作,挥剑凌空刺向榻上。班超看的分明,他刺的并不是榻上的权鱼,那锋利的剑锋,分明是朝着丝被下玎玲起伏的那两个人间尤物而去。
就在剑尖如风一般飘过胖大的权鱼额头,正刺向丝被之下两个女人的紧要关头,又一柄钢锏无声地凌空而至,“哐当”一声,鹖冠男人的剑锋被弹开了。
班超及时出手了,他跃出帷幔,双脚后蹬着榻屏,身体从帷幔后面凌空而起。翻越过程中,人尚翻腾在半空之中,便举锏“叮当”一声,轻轻格开了男子的剑锋。
鹖冠男子大惊,仓促间抽剑而还,同时剑刃划向班超右脖颈。
但班超在落向榻上的同时,已经躬身横滚躲过了这致命一击。并抓住对方回剑的宝贵时机,反手凌厉一锏,自上而下,重锏尖利的顶端掠过男子大腿。只听“滋”地一声,男子惨叫一声,手中剑被震断了一截,夜行服也被剖开,皮肉绽开,血呼地涌了出来。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一气呵成,惊心动魄。
鹖冠男子负伤,单腿撑地向后一跃,退出榻屏之外。可另一年轻男子已经反应过来,摇晃的剑身象探头探脑的蛇信一样,晃悠着、旋转着向班超面门虚晃一招,身体犹如闪电已飘至榻前,剑又到了榻上权鱼面门。
权鱼完全可以横滚躲避,但为保护身下丝被内的两个夫人,他无处可避,只好睁眼待死。
班超大惊,此人手段明显比鹖冠男子高强。竟然如影随行,迅即如风,身手着实了得。班超不敢大意,再一次蹬腿弹起躲过一击后,迅速反手从身后用锏弹开男子的剑,救下权鱼。
虽然救下权鱼,也躲过了致命一击,可毕竟空间有限,班超左臂还是被年轻男子神出鬼没的剑刃划中,滋地一声,襦衣剑裂,皮肉被划开,臂上如火烫一般灼痛。但行动未受限,班超心里庆幸,看来肌肉未被切断!
榻上的权鱼被眼前发生的一幕弄得眼花缭乱,似乎知道自己必死,或许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