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尤晓莺对后世的收藏集邮并不了解,也从报纸和新闻里听说过,这些邮票在十几年后就会被抄上天价?
尤晓莺重生后也曾捧着这些邮票暗自窃喜,这些可都是她未来发家致富,领着一家人过上好日子的凭仗!
但是等这些邮票升值也至少是几年后、甚至几十年后的事情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怎样帮方远渡过眼前的难关。今晚在小饭馆里听陶姜讲方远的境况时,她就下定决心把这本集邮买了,让方远把他家里的债还了,能够继续学业。
她会这么做并不是因为还对方远余情未尽,对她来说自己和方远之间的初恋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好多记忆在时光的流逝中已经模糊了。她现在心里对方远是有些小愧疚,那也是因为重回三十年前的第一天,自己就在这个少年对未来的希冀里撒了盆冷水;她不确定方远改变初衷决定读大学、下矿井,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刺激,但平心而论,这里面她或多或少也有些责任。
一想起那没有太多安全措施的黑煤窑,那些报道里的矿难事故,尤晓莺不禁打了个寒战。她不敢去想象如果方远有个万一,一条鲜活的生命,这会让自己在心理上承受多大的负担。自私的说,她不想因为自己可能对方远造成的伤害,让自己在未来的某一天去背负道德上的负担。她现在能做的就是:用这本集邮册,帮方远上大学,让彼此都能有幸福安好的人生。
半躺在床上,尤晓莺借着手电筒微弱的光线,用自己的眼睛和手指细细地触摸、辨认每一张邮票,心里感叹着时光的神奇,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回溯三十年的时间,但她很珍惜这能够重来的幸运。至于自己的未来,尤晓莺有自信即使不依靠这些邮票,她也能凭借脑海里对未来的记忆,通过自己的努力让一家人过上好日子。
直到房间里响起尤晓峰趿拉着鞋起床洗漱的声音,尤晓莺才惊觉天色渐明,自己竟一夜未合眼。她连忙起床,换下自己身上躺了一夜变得皱巴巴的衣服,去水龙头下洗了把冷水脸。入夏的早晨,自来水还是有些刺骨,让尤晓莺的精神振奋了点,她抽空去照了下镜子,到底是年轻底子好,熬了一夜也只是眼底有些泛青,脸色没有多憔悴。
尤晓莺赶到牌坊街的时候,远远就看见陶姜和冯露已经在路口等着了。尤晓莺连忙跑过去和他们打招呼:“抱歉啊,我起晚了。”
冯露笑道:“我们也没等多久,刚陶姜和我聊天呢,他讲话可有意思了。”
“你们早上吃饭没?要不我们先去把早饭吃了,大家边吃边说正事。”尤晓莺心想着时间还早,自己先把心里的想法和两人交个底,等下大家也好有个应对。
三人在路边的早点摊找了个桌子坐下,叫了包子和豆浆,吃起早饭来。尤晓莺看大家吃得差不多了,才清清嗓子说起今天的主题。
“今天找你们来呢,是想让让你们帮着我把这本集邮册卖出去了。”
尤晓莺从自己的挎包里掏出了包好的集邮册,小心的放在干净些的桌角。
“晓莺,在牌坊街卖邮票能行吗?这又不是古董。”冯露这么说也是有原因的,尤晓莺今天约的牌坊街算是安县的古董一条街。周边的农民日子困难,就把祖上传下来的的东西或是在地里挖出来的土疙瘩拿到这来换钱,渐渐地形成了个小型的古董市场。
尤晓莺倒是不介意,其实她心里也没什么底气,转而向陶姜说:“陶姜,你在县城里认识的人多,帮我想想办法,看哪里能把这些邮票买个好价钱。”
陶姜点点头,略一沉吟:“我倒是知道有个人可能对这些有兴趣,不过还是先看一下你的邮票再说。”
大致翻了手里的集邮册一遍,陶姜神情郑重地问:“晓莺,这些邮票你收集好几年了吧?怎么舍得的卖掉?”
尤晓莺避而不答:“你觉得怎么样,能卖出去吗?”
“现在卖了可惜了,你心里价位是多少?”
看尤晓莺比划了个数字,陶姜笑道说:“应该没问题,走吧,我带你们去找人。”
尤晓莺就拉着还一头雾水的冯露,跟着陶姜穿过牌坊街上热闹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