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斗争了这么久,真要实践一次“舍生取义,杀身成仁”,我这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会儿救的有可能是三条人命,足够造“二十一级”浮屠了,算起来,这阴德积的也够多了,不算很吃亏。这么想着,我便怀着“成仁”的心情开了口:“您说的没错,我想跟您说的这事儿是真有点大。

“哦?”大概是听了我的口气有些沉重,康师傅也一改方才调侃的口吻道,“说说看,有多大。”

我咽了一口唾沫,望着康师傅道:“事关……三条人命。”

“什么?人命?”康师傅的声音有点高,似乎吃了一惊。我咬着下唇,郑重地点点头。

“你惹了祸伤及人命了?”康师傅神色紧张地望着我。

我急忙摇头道:“没有,没有,我哪有那胆子啊!再说了,这阵子都在宫里待着,我上哪儿惹祸去?”

“咳!”康师傅神情一松,似乎放心了,笑容又回到了脸上。“你这丫头,危言耸听。说清楚,到底什么事儿涉及三条人命,啊?”

“是……是……”在康师傅目光的注视下,我刚才想的好好的一通话,到了嘴边又缩了回去。

“是什么?怎么吞吞吐吐的?”

“是……”真的要说,我心里还是惴惴的,要个保证应该会好些,于是临时变了说辞,望了康师傅一眼,忧心忡忡地道,“我……我怕说了,您又要生我的气。”

“你刚不是说,不是你惹的事儿吗?我干吗生你的气?”康师傅的眼中透着不解。

“这事儿……咳,总之,您得答应我不生气,我才能说。”我可怜兮兮地望着康师傅。

“行行行,我不生气,说吧。”康师傅今儿的脾气好像格外好,应答之爽快平日少见。

“这事儿其实是这样的……”我理了理思路,缓缓说道,“有一个出身寒微,但文才极佳的女子与一位出身显贵的公子互生爱慕,结成连理,可是婚后,那家的婆婆因那女子的出身,处处为难那苦命的女人,终于在那公子一次去外地公干之时,找了个借口非但将那女子赶出了家门,还将她交给人贩子,贩到了外地,这女子当时其实已经身怀有孕,只是还未发觉,后来她历尽千辛万苦,回到夫家所在地,隐姓埋名,想法设法想与夫君见上一面,可因她夫家势力太大,终不能得偿所愿,而她的夫君自公干回来后,因染风寒,又思念爱妾,内外交困,以至卧病在床,命悬一线。如若这对夫妻得以团圆,那么这一家三口三条人命俱可保住,若是自此分离,则这三条人命都将不久于人世。”

“这个婆婆做得未免有些过分,这小两口的情状甚是可悯呐!”康师傅听罢,不无同情地评论道。

“皇上说得是,这对夫妇着实可怜。”班第也随着康师傅的话附和着。

“你跟我说这事,可是想让我去帮帮这对苦命鸳鸯?”康师傅问着,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

“是啊是啊!”我连连点。

“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却是积德行善的好事。”康师傅略想了想,对班第道,“朕下道特旨,让这对夫妻团圆,委你为钦差,到时候你就跑一趟把这事儿办了吧。”

“奴才领旨!”班第起身跪地领旨。

“起来吧。”康师傅示意班第起身,又想起了什么,问我道,“哦,对了,禧儿啊,你说了半天,还没说那对夫妇姓甚名谁呢,我这道旨意下给谁啊?”

貌似刚才那盘围棋的作用确实很大,康师傅直到现在的心情还是好得很。可是,今天若只是让康师傅下旨派钦差这么简单,那我也不用说什么“舍生取义”了,咱要的是让康师傅亲自驾临明珠的宅第,那样才能让沈宛混进去啊。于是,我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道:“皇阿玛,这事儿下个旨,派个钦差去恐怕还不顶事儿。”

“不顶事儿。”康师傅似乎有些意外。“钦差犹如朕亲临,怎么不顶事儿啊?”

“那户人家门槛儿太高,一般人迈不过去,怕是唯有您微服亲临,那对夫妇才能相见。”

“哦?什么人家,如此眼高于顶?”

“是……”我抬眼望了一眼康师傅,道,“是纳兰明珠家。”

“明珠家?”康师傅明显地一怔,刚刚还煦如春日的笑容倏忽间完全不知踪影,眉头紧蹙地盯着我,口气肃然地道,“你说的那对夫妇到底是谁?”

“是纳兰容若和她的妾室沈宛,那婆婆是明珠的妻子!”我怯怯地瞟了一眼康师傅,揭开了谜底。

康师傅用审视的目光在我身上扫了几圈,沉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你不是说你一直在宫里的吗?”

好吧,终究是蒙不过去了,虽然已经闻到危险的气息,但事到如今,也不能不坦白。在康师傅那两道似有千钧的目光注视下,我不自觉地吞了一口唾沫,低头嗫嚅道: “其实……其实上次在白塔寺遇见的女人就是沈宛!”

“哼哼,好啊。”康师傅冷笑了一声,“上回朕问你的时候,你不是说那女人是江南的灾民吗?还说什么她与家人失散了,走投无路了,你还指点她去官府报案了吗?”康师傅抛出了一个又一个的诘问,越说越激动,“这才回来多久,你又故态复萌,开始擅做主张,欺瞒君父!上回的教训又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康师傅说着“啪”一声怒击炕桌,桌面上的围棋子“哗啦”一声散落了一地。终究是又一次踩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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