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拉着我的手,好好地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似是见我毫发未损,才嗔道:“你这丫头,又搞‘先斩后奏’,你知不知道,这两天你老祖宗和皇阿奶天天都念叨你,怪我怎么还不把你接回来,我只好谎称你三姑婆要留你多住几日,这才掩饰过去。”

“对不起,让老祖宗,皇阿奶,还有爹您担心了。”康师傅一见面并未大发雷霆,反而因我之累,这两日不得不对对孝庄和孝惠“撒谎”,这倒让我心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你啊,你啊!”康师傅一戳我的额头,道,“胆大包天!你可知道,江南,尤其是四明山一带,是贼寇频繁出没的地方,你‘手无缚鸡之力’就敢带着那么几个人去贼窝请人?这回你能全须全尾地回来,算你运气好!”

听得出来,康师傅这是在担心我的安危,见我平安归来,心下又有些高兴,两种情绪一交织,口气就成了严厉中带着宠溺。

康师傅的这种表现,倒让我那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圈住他的臂弯,靠着他的臂膀,娇声道:“爹,女儿这回也是逼不得已嘛!永绶命在旦夕,一刻也耽误不得!要是我回去跟您请示,您要么不让我去,要么派支大军跟着我,那永绶的命还有救嘛?”

“牙尖嘴利。” 康师傅轻拍了一下我的脑袋,坐了下来,问道,“人请到了吗?”

“那是当然!”我说着倒了一杯水,送到康师傅面前,道,“现在正在隔壁给永绶看病……”一抬眼,看到康师傅眼睛里的道道红丝,神情也有些憔悴,便问道,“皇阿玛,您这两天都没睡呀?”

“你大老远地跑去贼窝,我还能安生睡着?”康师傅说着喝了一口水。

“爹……”我蓦地觉得心底淌过一阵暖流,又想起之前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心下不禁有些愧疚,唤了一声,便不知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好了,”康师傅朝我笑了笑道,“念在是为了救永绶,情有可原,这次你自作主张,私自离京,还有,班第利用职权,擅开兵部关防的罪过,朕都暂且记下!”

“嗯?”我一愣,今儿康师傅怎么这么好说话呢?真不敢相信,这次的事就这么轻易地过去了?我不禁跟班第对望了一眼,班第给我递了个眼色,我回过味来,急忙跟班第一起给康师傅道谢,康师傅立刻又接下去,故作恶狠狠状对我道:“这种事儿可一不可再,以后不管碰到什么事儿,你都不许擅自冒入险境,知道吗?否则,朕定让你尝尝屁股开花的滋味!”

“知道了,绝不会有下回了!”我打着包票道。反正我就认永绶这一个哥哥,他出事,我自然不能不着急,其他的弟第姐妹都在宫里呆着,估计几千年也碰不上类似的事情。

“哦,对了,你五叔呢?”敢情康师傅这才发现常宁不在房间里,也太后知后觉了吧?

“五叔被大夫叫进了隔壁房间,还没出来呢。”我一边答着,一边回头朝门外瞧了瞧,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等等吧,别着急。”康师傅倒是安慰起我来了,“凭祁坤的医术,应该没问题。”说着,他示意立在一旁的班第坐下,又问我们道,“说说,你们这回去江南有没有什么见闻呐?”

“我们一直是昼夜赶路,哪有什么可见可闻的?”我答道。

班第点点头,算是同意我所说的,皱眉想了想,却对康师傅道,“大见闻是没有,不过回来路过钱塘县城时,却碰到了一支蒙古商队,有些奇怪。”

“蒙古商队有什么奇怪的?在京城不也常常见到?”我不解。

“说得不错,”班第道,“不过,这支商队有两点与众不同。”

“哪两点?”我问道。

“其一,他来自漠西厄鲁特部。其二,我在那支商队里看到了一个人……”

“谁?”我和康师傅不约而同地问。

“策旺阿拉布坦……”康师傅重复了一遍,似乎若有所思。

“策旺阿拉布坦?这人是谁啊?”我继续追问班第。

“他是……”班第刚想张口说,康师傅却摆手介入道,“班第,等回去以后你再详细跟朕说。”班第怔了一下,望了我一眼,随即道了声“遮”。

我一看,好嘛,那意思就是这事儿又是什么军国大事,不让我知道。

得,不问就不问,反正我要想知道,一准儿能知道。

我们这边正说着话,隔壁永绶那儿终于有消息了。两个小厮将手腕上包着一圈纱布,面色有些发白,脸上却挂着微笑的常宁,径直扶到了我们这个房间的床上躺下,并嘱咐说这一阵子,要给常宁多吃些补血的食品。问及永绶的状况,他们说祁坤还在救治中,不过看情形,永绶的命应该是救回来了,让我们再耐心等一会儿。

听到这个消息,在场所有人的脸上都绽开了笑容,我心头上压着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卸了下来。永绶是没事儿了,王和均那头却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小穗这丫头到底在干嘛呀?这么久,竟然还没回来!我实在是等得心急,就趁着康师傅和常宁凑在一起嘀咕的时候,悄悄走到门口吩咐赫奕出去找找小穗,探探情形,回来再报我。赫奕领命而去,我转身回房,康师傅和班第,貌似都正聚精会神地听着常宁叙说祁坤的神奇医术,压根儿就没注意到我的动向。

又过了约有一炷香的功夫,终于听到 “吱拗”一声,隔壁的房间门开了,我一听到声响,起身就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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