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园子里像个兜了一圈后,我带着小穗爬上了这个亭子,就像在御花园里的堆绣山上可以俯瞰整个紫禁城的屋顶一样,在这个亭子上极目远眺,也可以看到这所豪宅的屋顶,当看到我所居院子的前院西厢房的屋顶时,我心虚地调开了目光,心中一阵黯然——原本我是担心孟仲奎一家出去后会遭到报复,才将他们一家暂时安置在这里,可现在,如何能让这家人平平安安,高高兴兴走出这座宅子,却让我一筹莫展!
转了个方向,恰好一眼瞥见一家酒楼上随风飘扬着的写着的大大的“酒”字的酒旗,忽然心血来潮,很想飞到那边去“一醉解千愁”,可这宅子前前后后都有重兵把守,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看到这些兵丁,不禁让我想起了他们的头头——三官保。他可真不愧是宜妃的父亲,八面玲珑老奸巨猾,召见孟家父子和绰克托之时,他也在场,气氛紧张时就出来打个哈哈圆个场子,却不发表什么意见,绰克托走后,他倒装好人,假惺惺安慰我:“大公主玉体要紧,千万别为了这点小事气坏了身子,绰克托将军是直脾气,已报刑部完结之事却要重审,他脸面上难免会过不去。这样,回头奴才去查查,若真如孟仲奎所说,拉格果真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奴才绝不偏袒,定请绰大人重新审理此案,还死者一个公道!”
瞧这话说得多漂亮,明明是敷衍,却好似在关心我一般。他要是真想查,还能等到现在?他要真大公无私,孟家父子还会来喊冤?
正郁闷呢,一阵吆喝声飘到了耳畔:“豆腐脑,鲜香滑嫩的豆腐脑勒,两文钱一碗,不好吃不要钱——”。
我循声而望,只见花园的围墙外有一个小贩正挑着副担子,边吆喝边沿着墙根儿往前头正门的方向走去,我灵机一动,扯开嗓子大喊:“卖豆腐脑的,我要买豆腐脑,我要买豆腐脑!”
“好嘞,两文钱一碗,您要几碗?” 那小贩边回应着边将担子挑到了角门旁边,那些兵丁见是我的吩咐,也任由他将挑子放了下来。
我大声道: “你这些豆腐脑我全要了!”
“主子,您不是最讨厌豆腐之类的吗?怎么……” 傻乎乎的小穗见到我这一举动,显然很是不解,我悄声道,“快去拿钱,回头再说。”
小穗“蹬蹬蹬”跑回去拿了钱袋出来,付了一两银子给小贩,其实那两桶豆腐脑的总价还不值五百文,可我们这会儿没有铜钱,只有银子,多余的也就当打赏了,那小贩千恩万谢,连带两个装豆腐脑的木桶都奉送了。
待将两桶豆腐脑搬进屋子的兵丁人影消失在房门口,我立刻小声吩咐小穗将那袋已磨成粉的巴豆找出来,全倒在了那两个豆腐脑桶里,小穗目瞪口呆,直到我让她将这些豆腐脑拿去分赐给守门的兵丁时,她才明了我这么做的目的——放倒三官保手下的兵丁溜出宅子,并让三官保无兵可派,干着急。
“主子,快看快看,那些兵都去上茅房了,就剩塞图在那儿看着了。”趴在窗台上观察着花园角门动静的小穗兴奋地道。
“傻丫头,别看了,该走了!”我拉着小穗迅速从后花园的角门跑出了宅子,在巷口的拐弯处候着,没多久,塞图就按着事先的约定领着赫奕,赫达哥俩来会合了。
这六个常年跟着我的侍卫对我真是忠心耿耿,甭管我做什么他们都无条件配合,这会儿其他三个侍卫——管跃,巴朗,祁震就是照我的吩咐留在宅子里保护孟仲奎一家四口。
穿行在热闹非凡的街道上,我那烦闷的心情终于得到了疏解,一想到三官保发现了异常后,那着急上火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我更忍不住仰天大笑,引得来往的行人直对我行注目礼!
如愿以偿逛遍了盛京最繁华的街市后,我的肚子唱起了“空城计”,一抬头刚好瞥见在亭子上所看到的那面大酒旗,便进了这名叫“谪仙楼”的酒家。入了雅间儿,让跟小穗,塞图,赫奕和赫达都一起围坐下来后,我点了一桌菜,还叫了一壶当地最出名的“老龙口”烧锅酒,准备不醉不归。
“你们多吃点儿菜啊,都别客气!”我招呼着塞图,赫奕,赫达,他们都坚持不沾酒,只好鼓励他们努力消灭这一大桌子的菜了。
“主子,在您面前,奴才们可从不客气!您看这菜都下去一半儿了!”赫奕笑呵呵道。
“你们别只夹放在你们面前的那一盘呀!”我说着将桌子上盘子的位子调换了一下,“这个小鸡炖蘑菇和酸菜鱼,味道都很地道,你们快尝尝!”
“谢主子!”塞图,赫奕,赫达纷纷起身致谢,落座时,赫达忽然毫无征兆地一头栽倒在桌子上,我们皆大吃一惊,随即赫奕也一手扶额,一手指着盘子虚弱地说了句“菜里有……有……”也一头栽下了!
突然遭此变故,小穗登时脸色大变,不知所措,我和塞图还算相对镇定,分别探了下赫奕赫达的鼻息,还好,都还活着,看来是被人下了mí_yào。
“是黑店,主子,奴才送你们先走,再回来救他们!”塞图说着话便要站起身来,却晃了一晃,又跌坐在位子上。
“塞图,你怎么了?!” 我惊呼。
“这药好厉害,奴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