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胤禛托着腮帮子第一百零二次叹气。
我瞟了他一眼,停了手中的临帖,道:“有完没完呐?快叹了八百遍了,你要不高兴呆在这儿,就再去骑骑马,射射箭都行嘛!”
“没意思!”胤禛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道:“来来去去就我一个人,没劲透了!”
“不是有哈哈珠子陪你玩儿吗?”
“他们?”胤禛不屑地道,“他们的技术臭不可闻,没一次赢过我的!跟他们玩儿没意思!”
“那……要不,你再帮我写几张临帖?”康师傅说我的楷书已经练得相当不错了,最近开始让我练行书,每天二十张描红,二十张临帖,要不是胤禛每天帮我分担几张,我的手可不得酸疼酸疼的,倘若他能再帮我写一些,那就更好了!
“还写?!”胤禛不满地瞥了我一眼,却又顿住了,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儿,带点儿小兴奋,起身走进我道,“皇姐,是不是我再帮你写几张临帖,你就跟我一块儿出去?”
出去,开什么玩笑?这行宫周围到处是侍卫,护军,里三层外三层的,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这次出来,我可是跟康师傅约法三章的——呆在行宫里好好学习,一步都不出去,若有违背,家法从事。我的信用度在康师傅那里已经够低了,来之前我曾暗暗下过决心,这回一定要好好表现,提高一点信用度,可不能为所欲为了。再说了,帮我写几张临帖就想让我背弃前言?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若能帮我全写了,兴许我还能考虑下!想到这儿,我拍了拍胤禛的脸颊,笑道:“我不去,你也不能去,这临帖呀,我还是自己写,你接着叹气哈。”
“皇姐!” 胤禛一把抢了我的笔,带着几分恼怒道,“你难道都不觉得不公平吗?凭什么大哥和三哥可以跟着皇阿玛去巡边,我们就只能呆在行宫里?”
“小四,你不要得寸进尺好不好?难道你不知道,这回为了能让你跟着来,我做出了多大的牺牲吗?”想起这茬儿我心里就止不住地叹气,这“姐姐”可真不好当啊,代价太大了!
胤禛一怔,郁郁地道:“知道!你主动提出要跟我额娘继续学《内则》,又跟皇阿玛说我额娘与我母子情深,分开时间太久会思念我,皇阿玛才勉为其难让我跟着来的。”
“知道就好,小八想来都没机会,这阵子在宫里还不知道有多郁闷呢,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我说着朝胤禛一伸手道,“快把笔还给我,我今儿的量还没完成呢!”
“皇姐,”胤禛把笔往身后一藏,后退了几步,道,“你平常不是最讲求公平,最不喜欢被禁锢在一处读书写字的吗?这回怎么突然一改常态,难道真的改了性子要当淑女了?”
这孩子是怎么了,哪根筋不对?怎么一门心思想出去,怎么劝都劝不住呢?我皱了眉头,一手叉腰,一手摊开伸到了胤禛的鼻子前,没好生气地道:“是啊,我是想当淑女了!你别啰嗦,要么帮我写字,要么快把笔还我,一边玩儿去。”
跟我对峙了几秒钟,胤禛最终敌不过我的瞪视,将笔还给了我,坐回到椅子上,悻悻地望着我。我也不去管他,只低头继续临帖。岂料,还没安静几分钟,胤禛又卷土重来了,蹿到我身边,小声地说:“皇姐,你不去也没关系,这样吧,我自个儿悄悄地去,悄悄地回来,要是我额娘问起,你就说我在房里睡觉呢!”
“你别做梦了!”我用笔敲了一下这小鬼的头,直接泼冷水,“那么多大内高手,你当你会隐形,还是会上天遁地啊?”
胤禛小心翼翼地四下望了望,凑近了我的耳畔,神神秘秘地道:“皇姐,你不知道吧?这个行宫有个密道!”
“密道?”这孩子了,越说越玄乎了,我皮笑肉不笑地讽刺道,“我看你是想出去想疯了,老实呆着吧你,不然被皇阿玛知道了,没你的好果子吃!”
“我说的是真的!”胤禛急道,“我都进去过了!”
“什么?”我闻言一愣,搁了笔,仔细打量了一下胤禛,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并不像在打诳语,便道,“你都进去过了?在哪儿呢?”
“就在皇阿玛的书房里!”胤禛一抓我的手臂,道,“皇姐,你跟我来。”
康师傅带着胤褆、胤祉和众多的心腹大臣离开行宫去巡边快一个月了,这个行宫的书房里除了一书橱的书以外并无重要的东西,也无侍卫守着,因此,我和胤禛大摇大摆地就进去了,关上了房门。
我拿眼扫了一圈:书房不大,论面积也就跟晨曦阁里我的小书房差不多,室内的陈设一目了然:一书橱,一书桌,一椅,一鱼缸。按照常识,一半密道之类的触发机关都安装在书架上,于是,我直奔书橱,可东摸西敲了一阵,却并没发现任何密道的痕迹。
“皇姐,不在哪里,”胤禛指了指那只瓷质桌式鱼缸,小声道,“在这里!”
鱼缸?真是个出人意料的设计!听说这个行宫先前是前明一个总兵的宅邸,后来睿亲王多尔衮见这里依山傍水,风水甚好,就拿来改了行在,后来也是在这里去世的,这里是去围场的必经之地,康熙十六年时,康师傅让人把这里修葺一新,后来每次去围猎总要在这里驻跸。这个密道究竟是谁设计的?前明总兵?睿亲王多尔衮?还是康师傅?是用来干什么的?逃命吗?
我正陷在一连串的疑问中,胤禛就卯足了劲儿移动了鱼缸,就听“吱呀呀,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