斤罢弟弟鲁侯张偃解释宗前因后果,大后张嫣泣才点。热门,算是明白过来。
眼前这对原本几乎毫无联系的兄长之所以会无缘无故前来拜访,只是刘恭那边为了掩人耳目,方便召见他们罢了。
看着绣幄之外站着的刘恭淡淡一笑。太后张嫣随即转头对长御谢琴道:“吩咐下去,联要在长信殿设置家宴,与家人好好相聚一番。”
乐昌侯张受、信都侯张侈闻言连呼不敢,心里却也知道这是天子的安排,遂推辞了几句,在太后张嫣亲自出言留人之时即便作罢。
因刘恭时常来长乐宫陪太后张嫣用膳的缘故,长信宫尚食本来就每日备着天子与太后宴飨的份额,大汉两位身份至尊至贵之人饮食当然会有备份,如今即是家宴,另外加上三人准备起来也并不十分麻烦。
饮宴完毕,鲁侯张偃自找了个借口,说是许久没有来长乐宫,要和姐姐捶丸游戏,便与早有默契的太后张嫣双双退出殿外,把地方留给了刘恭他们。
太后张嫣临行又将长信殿内一干宫人带在身边,是以此刻偌大的长信殿内除去未央宫中跟随天子而来的寺从,就只剩下了天子刘恭,以及乐昌侯张受、信都侯张侈三人。
细细打量着这两个,被吕后寄以厚望,本该好好辅佐鲁王张偃的年轻彻侯,刘恭心里满是感慨。
若不是吕后驾崩前的那次册封,刘恭还真是记忆不起尚公主的赵王张教,在鲁侯张偃之外还有两个庶出的儿子。
“因为在家不受重视,嫡出弟妹又与自己不太亲近,所以即使身为皇太后的兄长,也没有什么人愿意多看两眼吗?”刘恭暗暗想到。
今年岁首大朝之时,刘恭第一次在彻侯队伍中见到他们。只一见面。刘恭就明白了为什么史上乐昌侯张受、信都侯张侈辅佐下的鲁王张偃,会有那般凄惨的下场。
乐昌侯张受居长,二十七八岁模样,信都侯张侈次之,亦不过二十三四岁的年纪,可是他们的行为举止,却丝毫让人感觉不到年轻人应有的跳脱与朝气,沉稳小心得甚至令人觉得沉闷。
他们跟随其余彻侯为天子奉贺那种小心翼翼零级大神/19181/,唯恐出了半点差错的谨慎神情,使得当时刘恭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恭谨无与比”被景帝号之为“万石君”的石奋。
《史记万石张叔列传》:“建为郎中令,书奏事,事下,建读之,曰:“误书!马者与尾当五。今乃四。不足一。上谴死矣”甚惶恐。其为谨慎,虽他皆如是。一
一万石君少子庆为太仆,御出。上问车中几马,庆以策数马毕,举手曰:“六马
石建、石庆的谨慎传自乃父,在那一刻。刘恭被到乐昌侯张受、信都侯张侈两人态度激发,忽然时自己所定义“忠臣奸臣”之外的臣子产生了兴趣,很想见见那所谓“恭谨无与比”的一家子。
可以想见,乐昌侯张受、信都侯张侈如此恭谨的两个人,即便有太后张嫣这个。无人可以质疑身份的筹码在手,又怎么会有勇气对抗,或者是质疑天子的诏令呢?
摆摆手,示意宦者承张余带人退出殿外,刘恭径自往内殿走去。
行得两步,刘恭发现身后没有没有半点动静,转头一看,乐昌侯张受、信都侯张侈依旧站在原地,没有跟上。
信都侯张侈似乎还在以眼神询问兄长,犹豫着自己该不该跟上天子,而乐昌侯张受。却是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好笑地摇摇头,刘恭更加肯定了他们有资质成为石奋第二的想法。或者说,兄弟两个之中,作为哥哥的乐昌侯张受已经是这样了。
“你们随联进来。”刘恭淡淡说了一句,然后转身继续向内殿行进。
其实汉史上还有一个人,他的小心谨慎比起“万石君”石奋一家也不相伯仲。
《汉书霍光金日谭传》:“去病死后光为奉车都尉、光禄大夫,出则奉车,入侍左右,出入禁阁二十余年。小心谨慎,未尝有过。甚见亲信。一
一每出入下殿门,止进有常处。郎仆射窃识视之,不失尺寸,其资性端正如此。”
“唯唯!”身后传来乐昌侯张受恭敬的应答。
刘恭闻之脚步一顿,随即摇了摇头,喃喃念道:
“赠君一法决狐疑,不用钻龟与祝誉。
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
周公恐惧流言后。王莽谦恭未篡时。
向使当年身先死,一生真伪有谁知。
向使当年身先死,一生真伪有谁知?谦恭了二十年的霍光,在他死后。就真的有人知道他生前的真伪了吗?
权臣?忠臣?亦或者是”
尽信恭谨,不如不信!
在太后张嫣的熊席上坐下,刘恭抬起头,先问见过云中守孟舒的乐昌侯张受,道:“乐昌侯见过云中守,此行可还顺利?”
“回禀陛下。”乐昌侯张受稽首施礼。答道:“臣此去云中,已将陛下交代之事尽皆与孟府君言明。”
继续就“云中守孟舒反应怎样云中军备如何”等等问题挑选紧要之处询问清楚,刘恭又问了信都侯张侈几个差不多的问题。
得知两人一路上都是中规中矩、秘密行动,并未有什么暴露的地方。亦已经一字不漏地将自己的意思向云中守孟舒、汉中守田叔阐述清楚。得到相应答复,刘恭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道:“乐昌侯与信都侯一路辛苦,联稍后自有安排。”
直到回家隔天晚上十点才踏进家门,郁闷无比